名者,萬物之宗也。雖今古不同,時移俗易,故莫不由乎此,以成其治者也。故可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上古雖遠,其道存焉,故雖在今,可以知古始也。○雱曰:道之紀要,古今不變者,是則《莊子》所謂無端之紀也。
道德真經集註卷之二竟
#1原作『比』,當作『此』。
道德真經集註卷之三
明皇河上公王弼王雱註
古之善為士章第十五
古之善為士者,
河曰:謂得道之君也。
微妙玄通,
河曰:玄,天也。言其志節玄妙,精與天通.也。
探不可識。
明皇曰:士,事也。言古之善以道為事者,於彼微言妙道,無不玄鑒通照,而德容深邃,不可識知。○河曰:道德深遠,不可識知,內視若盲,反聽若聾,莫知所長。○需曰:士者,事道之名,微而妙,玄而通,有此道而退藏於密。密者,性本之內,故無進可見。當時為士者,異於此矣,故稱古之善為士者。
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明皇曰:夫唯德量難識,故強為容狀以明之,謂下文也。○河曰:謂下句也。
豫兮若冬涉川。
明皇曰:豫,閑豫也。善士於代閑豫,如涉冬川,衆人貴。著,故畏懼。今我不染,故閑豫也。○河曰:舉事輒加重慎,與與兮若冬涉川,心難之也。○弼曰:冬之涉川,豫然若欲度,若不欲度,其情不可得見之貌。○雱曰:豫者,先事而戒之謂,至人無心於物,迫而後動。冬涉者,臨事遠巡,若不得已也。《莊子》曰:不從事於務。
猶兮若畏四鄰。
明皇曰:猶豫,疑難也。上言善士不染故閑豫,及觀行事,甚疑難,如今代人懼鄰戒。○河曰:其進退猶猶如拘制,若人犯法,畏四鄰知之也。○弼曰:四鄰合攻中央之主,猶然不知所趣向也。上德之人,其端兆不可睹,德趣不可見,亦猶此也。○雱曰:可以無戒而猶戒,日猶至人靜密幽深,不出性宅,故常如畏鄰,斂行而不縱也。
儼若客。
河曰:如容由至人,儼然無所造作也。○雱曰:不以事為己任,故其
容寂。渙若冰將釋。
明皇曰:雖則儼然若容,無所造為,而不凝滯於物,涣然若春冰之釋散也。○河曰:敦者解散,釋者消亡。除情去欲,曰以空虛。○雱曰:人生之始,同於大空,凝為我體,如水有冰,故為道有冰解凍釋者,事至於此,其容已不滯於一體,涣然將釋矣。切嘗原之人性如水,為造化所凝,故結而不通,彼釋者反本而已矣。
敦兮其若樸。
明皇曰:雖涣然冰釋,曾不自矜,而能敦厚,若質樸而無所分別。○河曰:敦者質厚,樸者形未分,內守精神,外無文采也。○秀曰:材未為器,謂之樸,喻性之全體,由冰釋之後,乃能存天性之全,而不雕於人偽,故若樸也。
曠兮其若谷。
明皇曰:其德量曠然寬廣,無不含容,若彼容谷。○河曰:曠者,寬大。谷者,空虛,不有德功名,無所不包也。○雱曰:性全不虧,而不自有其全,故曠然空虛,如谷之受且應也。
渾兮其若濁。
明皇曰:和光渾進,若濁而清。○河曰:渾者守本真,濁者不照然也。與衆合同,不自尊。○弼曰:凡此諸若,皆言其容象,不可得而形名也。○雱曰:水性本清而濁者,混於物空,人不自潔於物,故渾然若濁者也。
孰能濁以靜之,徐清。
明皇曰:孰,誰也。誰能於彼澤濁,以靜澄止之,令徐自清乎?○河曰:孰,誰也。誰能如水之濁,以而靜之,徐徐自清也。○雱曰:澄性者與澄水同,加工則動而彌濁,唯靜以俟之,則徐自清矣。有道之士,所以物莫能濁者,以其靜之徐清。
孰能安以動之,徐生。
明皇曰:誰能安靜於此清以久,更求勝法,運動修行,令清靜之性,不滯於法,而徐動出也。生猶動出。○河曰:誰能安靜以久,徐徐以長生也。○弼曰:夫晦以理物則得明,濁以靜物則得清,安以動物則得生,此自然之道也。孰能者,言其難也。徐者,詳慎也。○雱曰:歸於寂定,感而遂通,故徐徐以生,終則有始也。動之徐生,則變動不居,非物能止,夫誰能安之。為此者,信陰陽之理,乘自然之運,而無心其問,故皆日徐。言濁則知安之清,言安則知動之濁,與上篇繳妙之文同。
保此道者,不欲盈。
明皇曰:欲保此徐清徐生之道,當須無所執滯,若執清求生,是謂盈滿,將失此道。故云不欲盈。○河曰:保此徐生之道,不欲奢泰盈溢。○秀曰:不盈之盈,乃大盈也。如見道之後,盈而有之,則是自有此道,違道遠矣。
夫惟不盈,是以能敝,不新成。
明皇曰:夫唯不盈滿之人,故能以證之,行為敝薄,不以其新成而滯著也。○河曰:夫唯不盈滿之人,能守敝不為新成。敝者匿光榮也。新成者,貴功名。○雱曰:道本無體,非器所盛,用則有餘,求之不得,故有道者未嘗盈,而其用不窮也。得道者未嘗盈,則成道者未嘗新也。道之為用,通萬物而不敝,以其無敝,無新不成不敗故也。敝生於新,敗生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