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彼妖徒聪明能辩。必有以解吾征者。吾将再征之。
天学初征
天学再征
金阊逸史钟始声振之甫着
新安梦士程智用用九甫评
钟子作天学初征。客阅而笑曰。甚矣子之卤莽也。乍闻天说曾未深究。遽谓不通而征之。子且再阅西来意。三山论学记。及圣教约言。则不通者。乃在子而不在彼矣。钟子取而细读之。复为之征如左。
其言曰。上天自东运行。而日月星辰之天。自西循逆之。度数各依其则。次舍各安其位。倘无尊主干旋主宰。其间宁免无悖。譬如舟渡江海。上下风涛而无倾荡之虞。虽未见人。亦知一舟之中。必有掌舵智工等。征曰。舟之渡江海也。舟必各一舵工。未闻一舵工而遍操众舟之上下者也。又操舟者必非造舟人也谓天惟一主。并造之。并运行之。可乎。
其言曰。凡物不能自成。必须外为者以成之楼。台房屋不能自成。成于工匠之手。天地不能自成。成于天主等。征曰。工匠之成房屋也。必有命之成者。天主之成天地孰命之耶。工匠成房屋。不能为房屋主。彼成天地者。又乌能为天地主乎。
其言曰。天下之物极多极盛。苟无一尊维持调护。不免散坏。是故一家止有一长。一国止有一君。一人止有一身。一身止有一首等。征曰。谓一身无二首。可也。谓一身一首之外。别无他身他首不可也。谓一家无二长可也。谓一家一长之外别无他家他长不可也。谓一国无二君可也。谓一国一君之外更无他国他君不可也。谓一天无二主亦可也。谓一天一主之外独无他天他主可乎。又一身虽惟一首。首必与四肢百骸俱生。非首生四肢百骸也。一家虽惟一长。长必与眷属僮仆并生。非长生眷属僮仆也。一国虽惟一君。君必与臣佐吏民俱生。非君生臣佐吏民也。则一天虽惟一主。主亦必与神鬼人物并生。谓主生神鬼人物可乎。
其言曰。天主非天也。非地也。而高明博厚。较天地尤甚。非鬼神也。而神灵鬼神不啻。非人也。而遐迈圣睿。乃至无始无终。无处可以容载。而无所不盈充等。征曰。既无所不盈充。则不但在天堂。亦遍在地狱也。不但遍天地。亦遍在神鬼人兽草木杂秽等处也。若谓高居天堂。至尊无上。则盈充之义不成若谓遍一切处则至尊之体不立或救之曰。天主之尊。如日在天光遍一切。虽遍而不失其尊虽尊而光原自遍。今再征曰。是仍有处所有方隅有形像也。日有形像彼谓天主造之。天主亦有形像。又谁之所造耶。
其言曰。吾天主。乃经所谓上帝也。遂引颂雅易传中庸等以证成之。征曰。甚矣其不知儒理也。吾儒所谓天者有三焉。一者望而苍苍之天。所谓昭昭之多。及其无穷者是也。二者统御世间主善罚恶之天。即诗易中庸所称上帝是也。彼惟知此而已此之天帝但治世而非生世譬如帝王但治民而非生民也。乃谬计为生人生物之主。则大缪矣。三者本有灵明之性无始无终。不生不灭名之为天。此乃天地万物本原名之为命。故中庸云。天命之谓性天非苍苍之天。亦非上帝之天也。命非谆谆之命。亦非赋畀之解也。孔子曰五十而知天命。正深证此本性耳亦谓之中故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亦谓之易故曰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亦谓之良知。故曰知至而后意诚。亦谓之不睹不闻。亦谓之独。故曰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君子必慎其独。即孔子所言畏天命也。亦谓之心。故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亦谓之己。故曰君子求诸己。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亦谓之我。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亦谓之诚。故曰自诚明谓之性。诚者天之道也。此真天地万物本原而实无喜怒无造作无赏罚无声臭。但此天然性德之中法尔具足理气体用故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等然虽云易有太极而太极即全是易如湿性为水。水全是湿。虽云太极生两仪。而两仪即全。太极虽云两仪生四象。四象亦即全是两仪。虽云四象生八卦。八卦亦即全是四象乃至八相荡而为六十四。六十四互变而为四千九十六。于彼四千九十六卦之中。随举一卦随举一爻。亦无不全是八卦全是四象全是两仪全是太极全是易理者。譬如触大海一波无不全体是水全是湿性者文如撒水银珠颗颗皆圆。故凡天神鬼人。苟能于一事一物之中。克见太极易理之全者在天则为上帝。在鬼神则为灵明。在人则为圣人。而统治化导之权归焉倘天地未分之先。先有一最灵最圣者为大主。则便可有治而无乱。有善而无恶。又何俟后之。神灵圣哲为之裁成辅相而人亦更无与天地合德先天而天弗违者矣彼乌知吾儒继天立极之真学脉哉。
其言曰。魂有三品。下名生魂。草木之魂是也。中名觉魂。禽兽之魂是也。此二皆灭。亦云有始有终。卜名灵魂。即人魂也。此魂不灭。亦云有始无终。征曰。灵与觉异。则有始而无终。觉与生异。何皆有始而有终也。且谓禽兽有觉而无灵。惟人为有灵者。现见世之愚人。但念饮食淫欲。他无所知。与禽兽何异。现见世有义犬义猴。舍身殉主。诉官理究与人何异。故孟子亦云。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岂可妄分一有终一无终耶。
其言曰。周公仲尼之论孰有狎后帝而与之一者。设匹夫自称与天子同尊。其能免乎。地上民不可妄比肩地上君。而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