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辩不领旨,乃塑祖真,可高七尺,曲尽其妙。
祖观之曰:“汝善塑性,不善佛性。”酬以衣物,辩礼谢而去。先天二年七月一日,谓门人曰:
“吾欲归新州,汝速理舟楫。”时大众哀慕,乞师且住。祖曰:“诸佛出现,犹示槃。有来必去,理亦常然。
吾此形骸,归必有所。”众曰:“师从此去,早晚却回。”祖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又问:“师之法眼,何人传受?”
祖曰:“有道者得,无心者通。”又问:“后莫有难否?”祖曰:“吾灭后五六年,当有一人来取吾首。
听吾记曰:头上养亲,口里须,遇满之难,杨柳为官。””又曰:
“吾去七十年,有二菩萨从东方来,一在家,一出家。同时兴化,建立吾宗,缔缉伽蓝,昌隆法嗣。”
言讫,往新州国恩寺,沐浴跏趺而化,异香袭人,白虹属地。即其年八月三日也。时韶新两郡,各修灵塔,道俗莫决所之。两郡刺史,共焚香祝曰:
“香烟引处,即师之欲归焉。”时炉香腾涌,直贯曹溪。以十一月十三日入塔,寿七十六。
时韶州刺史韦据撰碑,门人忆念取首之记,遂先以铁叶漆布固护师颈。塔中有达磨所传信衣。
﹝西域屈眴布也,缉木绵华心织成。后人以碧绢为里。﹞中宗赐磨衲宝钵,以辩塑真道具等,主塔侍者尸之。
开元十年壬戌八月三日,夜半,忽闻塔中如拽铁索声,僧众惊起,见一孝子从塔中走出,寻见师颈有伤,具以贼事闻于州县。县令杨侃、刺史柳无忝得牒,切加擒捉。五月于石角村捕得贼人,送韶州鞠问。云:
“姓张名净满,汝州梁县人,于洪州开元寺受新罗僧金大悲钱二十千,令取六祖大师首,归海东供养。”
柳守闻状,未即加刑,乃躬至曹溪,问祖上足令韬曰:“如何处断?”韬曰:
“若以国法论,理须诛夷;但以佛教慈悲,冤亲平等,况彼欲求供养,罪可恕矣。”柳守嘉叹曰:“始知佛门广大。”遂赦之。
﹝尔后,甚有名贤赞述,檀施珍异,文繁不录。
﹞上元元年肃宗遣使就请师衣钵,归内供养,至永泰元年公元七六五年五月五日,代宗梦六祖大师请衣钵。七日,刺史杨瑊曰:“朕梦感禅师请传法袈裟却归曹溪。
今遣镇国大将军刘崇景顶戴而送,朕谓之国宝。卿可于本寺如法安置。专令僧众,亲承宗旨者,严加守护,勿令遣坠。”
后或为人偷窃,皆不远而获,如是者数四。宪宗谥大鉴禅师,塔曰元和灵照。
皇朝开宝初,王师平南海刘氏,残兵作梗,祖之塔庙,鞠为煨烬,而真身为守塔僧保护,一无所损。
寻有制兴修,功未竟,会太宗皇帝即位,留心禅宗,颇增壮丽焉。
五灯会元卷第二四祖大医禅师旁出法嗣牛头山法融禅师牛头山法融禅师者,润州延陵人也。姓韦氏。年十九,学通经史。寻阅大部般若,晓达真空。
忽一日叹曰:“儒道世典,非究竟法。般若正观,出世舟航。”遂隐茅山,投师落发。
后入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石室,有百鸟御花之异。唐贞观中,四祖遥观气象,知彼山有奇异之人,乃躬自寻访。问寺僧:
“此间有道人否?”曰:“出家儿那个不是道人?”祖曰:“阿那个是道人?”僧无对。别僧曰:
“此去山中十里许,有一懒融,见人不起,亦不合掌,莫是道人么?”祖遂入山,见师端坐自若,曾无所顾。祖问曰:
“在此作甚么?”师曰:“观心。”祖曰:“观是何人?心是何物?”师无对,便起作礼曰:“大德高栖何所?”祖曰:
“贫道不决所止,或东或西。”师曰:“还识道信禅师否?”祖曰:“何以问他?”师曰:
“向德滋久,冀一礼谒。”祖曰:“道信禅师,贫道是也。”师曰:“因何降此?”祖曰:“特来相访,莫更有宴息之处否?”
师指后面曰:“别有小庵。”遂引祖至庵所。绕庵,唯见虎狼之类。祖乃举两手作怖势。师曰:“犹有这个在。”
祖曰:“这个是甚么?”师无语。少选,祖却于师宴坐石上书一佛字,师睹之竦然。祖曰:“犹有这个在。”
师未晓,乃稽首请说真要。祖曰:“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
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
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无阙少,与佛何殊?
更无别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观行,亦莫澄心,莫起贪嗔,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行住坐卧,触目遇缘,总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师曰:“心既具足,何者是佛?
何者是心?”祖曰:“非心不问佛,问佛非不心。”师曰:“既不许作观行,于境起时,心如何对治?”祖曰:
“境缘无好丑,好丑起于心。心若不强名,妄情从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遍知。
汝但随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