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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灯会元-宋-释普济-第334页

丝毫。
  其或沉吟,迢迢万里。欲明道者,宜无忽焉。祖祖相传,至今不绝。真得吾儒所谓忿而不发,开而弗违者矣。
  余之有得,实在此门。反思吾儒,自有其道。良哉孔子之言!
  默而识之,一以贯之,故目击而道存,指掌而意喻。凡若此者,皆合宗门之妙旨,得教外之真机。然而孔子之道,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
  孟子既没。不得其传,而所以传于世者,特文字耳。故余之学,必求自得而后已。
  幸余一夕开悟,凡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心之所思,口之所谈,手足之所运动,无非妙者,得之既久,日益见前。每以与人,人不能受。
  然后知其妙道果不可以文字传也。呜呼!是道也,有其人则传,无其人则绝。
  余既得之矣,谁其似之乎?终余之身而有其人邪?无其人邪?所不可得而知也。
  故为记颂歌语,以流播其事,而又著此篇,以谕吾徒云。”
青原下十二世蒋山泉禅师法嗣清献赵抃居士清献公赵抃居士﹝抃,原作“扑”,据本书目录及宋史赵抃传改。﹞,字悦道,年四十余,摈去声色,系心宗教。
  会佛慧来居衢之南禅,公日亲之,慧未尝容措一词。后典青州,政事之余,多宴坐。忽大雷震惊,即契悟作偈曰:
  “默坐公堂虚隐几,心源不动湛如水。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慧开笑曰:“赵悦道撞彩耳。”
  富郑公初于宗门,未有所趣,公勉之书曰:
  “伏惟执事,富贵如是之极,道德如是之盛,福寿康宁如是之备,退休闲逸如是之高,其所未甚留意者,如来一大事因缘而已。能专诚求所证悟,则他日为门下贺也。”
  公年七十有二,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归。亲旧里民,遇之如故。作高斋以自适,题偈见意曰:
  “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世人欲识高斋老,祇是柯村赵四郎。”复曰:“切忌错认。”临薨遗佛慧书曰:
  “非师平日警诲,至此必不得力矣。”慧悼以偈曰:“仕也邦为瑞,归欤世作程。人间金粟去,天上玉楼成。
  慧剑无纤缺,冰壸彻底清。春风濲水路,孤月照云明。”
慧林本禅师法嗣法云善本禅师东京法云善本大通禅师,族董氏,汉仲舒之裔也。大父琪,父温,皆官于颍,遂为颍人。
  母无子,祷白衣大士,乃得师。及长,博极群书,然清修无仕宦意。
  嘉佑八年,与弟善思往京师地藏院,选经得度,习毗尼。东游至姑苏,礼圆照于瑞光。照特顾之,于是契旨,经五稔,益跻微奥。
  照令依圆通秀,师去又尽其要。元丰七年,渡淮,留太守岩。久之出住双林,迁净慈,寻被旨徙法云。僧问:
  “宝塔元无缝,如何指示人?”师曰:“烟霞生背面,星月绕檐楹。”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
  “竟日不知清世事,长年占断白云乡。”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太无厌生。”问:“若论此事,譬如两家著。
  学人上来,请师一著。”师曰:“早见输了也。”僧曰:“错。”师曰:“是。”僧曰:“进前无路也。”师卓拄杖一下,曰:
  “争奈这个何!”僧曰:“祇如黑白未分时,又作么生?”师曰:“且饶一著。”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曰:“险。”
  曰:“便恁么去又作么生?”师曰:“百杂碎。”问:“九夏赏劳即不问,从今向去事如何?”师曰:
  “光剃头,净洗钵。”曰:“谢师指示。”师曰:“滴水难消。”上堂:“上不见天,下不见地。逼塞虚空,无处回避。
  为君明破即不中,且向南山看鳖鼻。”掷拄杖下座。
金山善宁禅师镇江府金山善宁法印禅师,僧问:“天皇也恁么道,龙潭也恁么道,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曰:
  “手握白玉鞭,骊珠尽击碎。”曰:“退身有分。”师曰:“知过必改。”上堂,顾视大众曰:
  “古人道,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舌谈论,在身觉触,在意攀缘。虽然如是,祇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
  若是金山即不然,有眼觑不见,有耳听不闻,有鼻不知香,有舌不谈论,有身不觉触,有意绝攀缘。
  一念相应,六根解脱。敢问诸禅德,且道与前来是同是别?莫有具眼底衲僧,出来通个消息。
  若无,复为诸人重重注破。放开则私通车马,捏聚则毫末不存。若是饱战作家,一任是非贬剥。”
资寿岩禅师寿州资寿院圆澄岩禅师,僧问:“大藏经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祇恐汝不信。”曰:
  “如何即是?”师曰:“黑底是墨,黄底是纸。”曰:“谢师答话。”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上堂:
  “云生谷口,月满长川。樵父斫深云,渔翁钓沙岛。到这里,便是吴道子张僧繇,无你下手处。”良久曰:
  “归堂问取圣僧。参!”上堂:“乾坤肃静,海晏河清。风不鸣条,两不破块。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这个是世间法,作么生是佛法?”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