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主云:“哭某等作摩?”三郎曰:“还闻道黄三郎投马祖出家,才蒙指示便契合,汝等座主说葛藤作什摩?”座主从此发心,便到开元寺。门士报大师曰:“大安寺亮座主来,欲得参大师,兼问佛法。”大师便升座。座主未参大师,大师问:“见说座主讲得六十本经论,是不?”对云:“不敢。”师云:“作摩生讲?”对云:“以心讲。”师云:“未解讲得经论在。”座主云:”作摩生?”云:“心如工技兒,意如和技者,争解讲得经论在?”座主云:“心既讲不得,将虚空还讲得摩?”师云:“虚空却讲得。”座主不在意,便出。才下阶大悟,回来礼谢。师云:“钝根阿师,礼拜作什摩?”亮座主起来,雨/脉雨/沐汗流。昼夜六日,在大师身边侍立。后谘白云:“某甲离和尚左右,自看省路修行。唯愿和尚久住世间,广度群生,伏惟珍重。”座主归寺,告众云:“某甲一生功夫,将谓无人过得。今日之下,被马大师可啧,直得情尽。”便散却学徒。一入西山,更无消息。座主偈曰:
三十年来作饿鬼,如今始得复人身。
青山自有孤云伴,童子从他事别人。
漳南拈问僧:“虚空讲经,什摩人为听众?”对云:“适来暂随喜去来。”漳南云:“是什摩义?”云:“若是别人,便教收取。”漳南曰:“汝也是把火之意。”师上堂良久,百丈收却面前席,师便下堂。
问:“如何是佛法旨趣?”师云:“正是你放身命处。”问:“请和尚离四句绝百非,直指西来意,不烦多说。”师云:“我今日无心情,不能为汝说。汝去西堂,问取智藏。”其僧去西堂,具陈前问。西堂云:“汝何不问和尚?”僧云:“和尚教某甲来问上座。”西堂便以手点头,云:“我今日可杀头痛,不能为汝说,汝去问取海师兄。”其僧又去百丈,乃陈前问。百丈云:“某甲到这里却不会。”其僧却里似师,师云:“藏头白,海头黑。”师遣人送书到先径山钦和尚处,书中只画圆相。径山才见,以笔于圆相中与一划。有人举似忠国师,忠国师云:“钦师又被马师惑。”有人于师前作四划,上一划长,下三划短,云:“不得道一长,不得道三短,离此四句外,请师答某甲。”师乃作一划,云:“不得道长,不得道短,答汝了也。”忠国师闻举,别答云:“何不问某甲?”
有座主问师:“禅宗传持何法?”师却问:“座主传持何法?”对曰:“讲得四十本经论。”师云:“莫是师子兒不?”座主云:“不敢。”师作嘘嘘声。座主云:“此亦是法。”师云:“是什摩法?”对云:“师子出窟法。”师乃嘿然。座主云:“此亦是法。”师云:“是什摩法?”对云:“师子在窟法。”师云:“不出不入,是什摩法?”座主无对,遂辞出门。师召云:“座主。”座主应喏,师云:“是什摩?”座主无对,师呵云:“这钝根阿师!”后百丈代云:“见摩?”师问僧:“从什摩处来?”对云:“从淮南来。”师云:“东湖水满也未?”对云:“未。”师云:“如许多时雨,水尚未满!”道吾云:“满也。”云岩云:“湛湛底。”洞山云:“什摩劫中曾欠少来?”
师明晨迁化,今日晚际,院主问:“和尚四体违和,近日如何?”师曰:“日面佛,月面佛。”
汾州和尚为座主时,讲四十二本经论,来问师:“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未审宗门中意旨如何?”师乃顾示云:“左右人多,且去。”汾州出门,脚才跨门阆,师召座主,汾州回头应喏。师云:“是什摩?”汾州当时便省,遂礼拜,起来,云:“某甲讲四十二本经论,将谓无人过得。今日若不遇和尚,洎合空过一生。”师问百丈:“汝以何法示人?”百丈竖起拂子对。师云:“只这个?为当别更有?”百丈抛下拂子。僧拈问石门:“一语之中便占马大师两意,请和尚道。”石门拈起拂子,云:“寻常抑不得已。”
大师下亲承弟子总八十八人出现于世,及隐道者莫知其数。大师志性慈愍,容相瑰奇,足下二轮,颈有三约。说法住世四十余年,玄徒千有余众。师贞元四年戊辰岁二月一日迁化,塔在泐潭宝峰山,敕谥大寂禅师大庄严之塔。裴相书额,左承相护得兴撰碑文,净修禅师颂曰:
马师道一,行全金石。
梧本超然,寻枝劳役。
久定身心,一时抛掷。
大化南昌,寒松千尺。
祖堂卷十四 大珠
大珠和尚嗣马大师,在越州。师讳慧海,建州人也。
师谓众曰:“汝心是佛,不用将佛求佛。汝心是法,不用将法求法。佛法和合为僧体,唤作一体三宝。经云:‘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身口意业清净,名为佛出世。三业不净,名为佛灭度。喻如嗔时无喜,喜时无嗔。唯是一心,用无二体。本智法津尔,无漏现前。如蛇化为龙,不改其鳞。众生回心作佛,不改其面。性本清净,不待修成。有证有求,即同增上慢。真空无滞,应用无时。无始无终,利根先悟。用无等等,即是阿耨菩提。性无形相,即是微妙色身。无相即是实相,性体本空,则是无边法身。万行庄严具,即是功德法身,即是万化之本。随处立名,智用无尽,即是无尽藏。能生万法,是大法藏。具一切智,是智慧藏。万法同如,是如来藏。经云:‘如来者,则诸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