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究竟與不究竟。無前無後.非本非末.非淨非名。只示眾生本性不思議解脫。若不見性人。終身不見此理。
華嚴座主問。禪師信無情是佛否。 師曰。不信。若無情是佛者。活人應不如死人。死驢.死狗亦應勝於活人。經云。佛身者。即法身也。從戒定慧生。從三明六通生。從一切善法生。若說無情是佛。大德如今便死。應作佛去。 曰。如何得作佛。 師曰。是心是佛。是心作佛。 曰。眾生入地獄。佛性入否。 師曰。如今正作惡時。更有善否。 曰。無。 師曰。眾生入地獄。佛性亦如是。
三藏法師問。真如有變易否。 師曰。有變易。 藏曰。禪師錯也。 師却問三藏。有真如否。 曰。有。 師曰。若無變易。決定是凡僧也。豈不聞善知識者。能回三毒為三聚淨戒。回六識為六神通。回煩惱作菩提。回無明為大智真如。若無變易。三藏真是自然外道也。 藏曰。若爾者。真如即有變易也。 師曰。若執真如有變易。亦是外道。 曰。禪師適來說真如有變易。如今又道不變易。如何即是的當。 師曰。若了了見性者。如摩尼珠現色。說變亦得。說不變亦得。若不見性人。聞說真如變易。便作變易解會。說不變易。便作不變易解會。 藏曰。固知南宗實不可測。
問。三教同異。 師曰。大量者用之即同。小機者執之即異。總從一性上起用。機見差別成三。迷悟由人。不在教之同異也。
源律師問。和尚修道還用功否。 師曰。用功。 曰。如何用功。 師曰。飢來喫飯。困來即眠。 曰。一切人總如是。同師用功否。 師曰。不同。 曰。何故不同。 師曰。他喫飯時不肯喫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所以不同也。律師杜口。
杉山智堅禪師
師初與歸宗.南泉行脚時。路達一虎。各從虎邊過了。泉問歸宗。適來見虎似箇甚麼。 宗曰。似箇猫兒。 宗却問師。師曰。似箇狗子。 又問南泉。泉曰。我見是箇大蟲。
師喫飯次。南泉收生飯。乃曰。生呢。 師曰。無生。 泉曰。無生猶是末。 泉行數步。師召曰。長老。 泉回頭曰。作麼。 師曰。莫道是末。
普請擇蕨次。南泉拈起一莖曰。這箇大好供養。 師曰。非但這箇。百味珍羞他亦不顧。 泉曰。雖然如是。箇箇須嘗過始得。
石鞏慧藏禪師
師本以弋獵為務。惡見沙門。因逐鹿從馬祖庵前過。祖乃逆之。師遂問。還見鹿過否。 祖曰。汝是何人。 曰。獵者。 祖曰。汝解射否。 曰。解射。 祖曰。汝一箭射幾箇。 曰。一箭射一箇。 祖曰。汝不解射。 曰。和尚解射否。 祖曰。解射。 曰。一箭射幾箇。 祖曰。一箭射一羣。 曰。彼此生命。何用射他一羣。 祖曰。汝既知如是。何不自射。 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無下手處。 祖曰。這漢曠劫無明煩惱。今日頓息。師擲下弓。投祖出家。
一日。在廚作務次。祖問。作甚麼。 曰。牧牛。 祖曰。作麼生牧。 曰。一回入草去。驀鼻拽將回。 祖曰。子真牧牛。師便休。 師住後常以弓箭接機。
南源道明禪師
洞山參。方上法堂。師曰。已相見了也。山便下去。 明日。却上問曰。昨日已蒙和尚慈悲。不知甚麼處是與某甲已相見處。 師云。心心無間斷。流入於性海。 山曰。幾合放過。
中邑洪恩禪師
仰山問。如何得見佛性義。 師曰。我與汝說箇譬喻。如一室有六窗。內有一獼猴。外有獼猴從東邊喚猩猩。猩猩即應。如是六窗俱喚俱應。 仰山禮謝起。曰。適蒙和尚譬喻。無不了知。更有一事。祇如內獼猴睡著。外獼猴欲與相見。又且如何。 師下繩牀。執仰山手作舞。曰。猩猩與汝相見了。譬如蟭螟蟲在蚊子眼睫上作窠。向十字街頭叫云。土曠人稀。相逢者少。
三角總印禪師
師示眾曰。凡說法須用應時應節。 時有僧問曰。四黃.四赤時如何。 師曰。三月杖頭挑。 曰。為甚麼滿肚皮貯氣。 師曰。爭奈一條繩何。 曰。如何得出氣去。 師曰。直待皮穿。
僧問。如何是三寶。 師曰。禾.麥.豆。 曰。學人不會。 師曰。大眾欣然奉持。
汾州無業禪師
師謁馬祖。祖覩狀貌奇偉。語音如鐘。乃曰。巍巍堂堂。其中無佛。 師禮跪而問曰。三乘文學。麤窮其旨。常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 祖曰。祇未了底心即是。更無別物。 師曰。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 祖曰。大德正閙在。且去。別時來。 師纔出。祖召曰。大德。師回首。 祖曰。是甚麼。師便領悟。乃禮拜。 祖曰。這鈍漢。禮拜作麼。
師既住後。凡學者致問。多答之曰。莫妄想。
師曰。諸佛不曾出世。亦無一法與人。但隨病施方。遂有十二分教。如將蜜果換苦葫蘆。淘汝諸人業根。
又云。他古德道人。得意之後。茅茨石室。向折脚鐺中煑飯喫。過三二十年名利不干懷。財寶不為念。大忘人世。隱跡巖叢。君王命而不來。諸侯請而不赴。豈同我輩貪名愛利。汩沒世塗。如短販人。
芙蓉太毓禪師
師因行食到龐居士前。居士擬接。師乃縮手曰。生心受施。淨名早訶。去此一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