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且坐喫茶。師便參眾去。 侍者問。適來新到祗對住持不易。和尚為甚麼教坐喫茶。 陽曰。我獻他新羅附子。他酬我舶上茴香。你去問他。有語在。 侍者請師喫茶。問。適來祗對和尚。道住持不易。意旨如何。 師曰。真鍮不博金。
僧侍立次。師問。甚麼處坐。 曰。後架裏坐。 師曰。你向甚麼處舉話。 曰。與主人公舉話。 師曰。主人公姓甚麼。 曰。不得姓。 師曰。名甚麼。 曰。不得名。 師曰。恁麼則不識主人公也。僧便喝。師不對。
問。古人索火。意旨如何。 師曰。任他滅。 曰。滅後如何。 師曰。初三十一。
問。寸絲不挂。法網無邊。為甚麼却有迷悟。 師曰。兩桶一擔。
上堂。十五日已前諸佛生。十五日已後諸佛滅。十五日已前諸佛生。你不得離我這裏。若離我這裏。我有鉤子鉤你。十五日已後諸佛滅。你不得住我這裏。若住我這裏。我有錐子錐你。且道正當十五日。用鉤即是。用錐即是。遂有偈曰。正當十五日。鉤錐一時息。更擬問如何。回頭日又出。
廣慧元璉禪師
師初依招慶真覺禪師。日事炊爨。有間誦經。真覺見而問曰。汝念甚麼經。 對曰。維摩經。 真覺曰。經在這裏。維摩在甚麼處。 師芒然無以酬。泣涕曰。大丈夫漢被人一問。無詞可措。豈不媿哉。 於是謁閩中尊宿。歷五十餘員不能契旨。遂趨河南首山。山問。近離甚處。 師曰。漢上。 山豎起拳曰。漢上還有這箇麼。 師曰。這箇是甚麼盌鳴聲。 山曰。瞎。 師曰。恰是。拍一拍便出。 他日又問。學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 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 師當下大悟。云。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頭也。 山曰。汝會處作麼生。與我說來看。 師曰。祇是地上水碙砂也。 山曰。汝會也。師便禮拜。
許郎中式漕西蜀。經由謁師。適接見於佛前。許曰。先拜佛。先拜長老。 師曰。蝦蟆吞大蟲。 許曰。恁麼則總不拜去也。 師曰。運使話墮。 許曰。許長老具一隻眼。師以衣袖便拂。 許曰。今日看破。便禮拜。
住後。楊億侍郎問。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在甚麼處。 師曰。敲甎打瓦。 又問。風穴道。金沙灘頭馬郎婦。意旨如何。 師曰。更道也不及。
鹿門慧昭山主
楊億侍郎問曰。入山不畏虎。當路却防人時如何。 師曰。君子坦蕩蕩。
智門罕迥禪師
師為北塔僧使點茶次。師起揖曰。僧使。近上坐。 使曰。鷂子頭上。爭敢安巢。 師曰。棒上不成龍。隨後打一坐具。 使茶罷。起曰。適來却成觸忤和尚。 師曰。江南杜禪客。覓甚麼第二盌。
太陽警玄禪師
師遊方。初到梁山。問。如何是無相道場。 梁山指觀音曰。這箇是吳處士畫。 師擬進語。梁山急索曰。這箇是有相底。那箇是無相底。師遂有省。便禮拜。 梁山曰。何不道取一句。 師曰。道即不辭。恐上紙筆。 梁山笑曰。此語上碑去在。
石霜誠禪師
僧問。古曰道。捲簾當白晝。移榻對青山。如何是捲簾當白晝。 師曰。過淨瓶來。 曰。如何是移榻對青山。 師曰。却安舊處著。
上堂云。心外無法。法外無心。隨緣蕩蕩。更莫沈吟。你等諸人纔上階道。便好回去。更要待第二杓惡水潑作甚麼。
泐潭澄禪師
師一日見僧披衲。師曰。得恁麼好針線。 曰。祇要牢固。 師曰。打草驚蛇作甚麼。 曰。客來須看。 師曰。祇有這箇。更別有。 曰。雲生嶺上。 師曰。未在。更道。 曰。水滴巖前。
御製後序
朕少年時喜閱內典。惟慕有為佛事。於諸公案總以解路推求。心輕禪宗。謂如來正教不應如是。聖祖勅封灌頂普慧廣慈大國師章嘉呼土克圖剌麻。乃真再來人。實大善知識也。梵行精純。圓通無礙。西藏.蒙古.中外諸土之所歸依。僧俗萬眾之所欽仰。藩邸清閒。時接茶話者十餘載。得其善權方便。因知究竟此事。 壬辰春正月。延僧坐七。二十.二十一隨喜同坐兩日。共五枝香。即洞達本來。方知惟此一事實之理。然自知未造究竟。而迦陵音乃踊躍讚嘆。遂謂已徹元微。儱侗稱許。叩問章嘉。乃曰。若王所見。如針破紙窗。從隙窺天。雖云見天。然天體廣大。針隙中之見。可謂徧見乎。佛法無邊。當勉進步。朕聞斯語。深洽朕意。 二月中。復結制於集雲堂。著力參求。十四日晚。經行次。出得一身透汗。桶底當下脫落。始知實有重關之理。乃復問證章嘉。章嘉國師云。王今見處雖進一步。譬猶出在庭院中觀天矣。然天體無盡。究未悉見。法體無量。當更加勇猛精進云云。 朕將章嘉示語問之迦陵音。則茫然不解其意。但支吾云。此不過剌麻教回途工夫之論。更有何事。而朕諦信章嘉之垂示。而不然性音之妄可。仍勤提撕。恰至明年癸巳之正月二十一日。復堂中靜坐。無意中忽蹋末後一關。方達三身四智合一之理。物我一如本空之道。慶快平生。 詣章嘉所禮謝。國師望見。即曰。王得大自在矣。
朕進問更有事也無。國師乃笑。展手云。更有何事耶。復用手從外向身揮云。不過尚有恁麼之理。然易事耳。此朕平生參究因緣。 章嘉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