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亦不通随月用调,是以古来不取。若依郑元及司马彪,须用六十律方得和韵。今译惟取黄锺之正宫,兼得七始之妙义,非止金石谐韵,亦乃иね不繁,可以享百神,可以合万舞矣。”而又非其七调之义,曰:“近代书记所载,缦乐鼓琴吹笛之人,多云‘三调’。三调之声,其来久矣。请存三调而已。”时牛弘总知乐事,不能精究音律。宝常又修洛阳旧典,言幼学音律,师於祖孝徵,知其上代修调古乐。周之壁た,殷之崇牙,悬八用七,尽依《周礼》备矣。所谓正声,又近前汉之乐,不可废也。是时竞为异议,各立朋党,是非之理,纷然淆乱。或欲各令修造,待成,择其善者而从之。妥恐乐成,善恶易见,乃请张乐试之。遂先说曰:“黄钟者,以象人君之德。”及奏黄锺之调,帝曰:“洋洋乎雅,甚与我会。”妥因陈用黄锺一宫,不假馀律。帝大悦,班赐妥等修乐者。自是译等议寝。帝又遣毛爽及蔡子元、于普明等以候节气,依古:於三重密屋之内,以木为案,十有二具。每取律吕之管,随十二辰位,置於案上,而以土埋之,上平於地。中实葭莩之灰,以轻缇素覆律。口每地气至,与律冥符,则灰飞冲素,散出於外。而气应有早晚,灰飞有多少,或初入月其气则应,或至中下旬气始应者,或灰飞出三五夜而尽,或终一月才飞少许者。帝异之,问牛弘。弘对曰:“灰飞半出为和气,灰全出为猛气,吹灰不能出为衰气。和气应者其政平,猛气应者其臣纵,衰气应者其君暴。”帝之,曰:“臣纵君暴,其政不平,非月别而有异也。今十二月律,於一岁内,应并不同,安得暴君纵臣若斯之甚也?”弘不能对。
致堂胡氏曰:“音五尔。而律吕十有二,犹十二支而配十干,所以变而不穷也。律吕,阴阳也,阙一则不和矣。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今独奏黄锺而不用馀音,是有君而无臣,无民,无事,无物,其为君也不亦亢乎!何妥,佞人也,逢迎周宣立五后者。隋文岂不知之?而命以典乐,妥能探其主猜防克忌之微,而尊隆君道,寓意於黄锺。帝果悦而从之,遂使古乐尽废,後世无所考焉。其害岂不甚哉!且礼乐历数,有国之大事也。王泽灭息,易学不传;有欲议礼,则纷如聚讼;有欲修乐,则谄承君意;有欲正历,则必请杀异已者。竟不能复三代之正,况欲行先王之道乎!夫论事莫验於成败之效。万宝常妙达锺律,乐声雅淡,必近古矣,而为苏威父子所抑。及太常乐成,宝常闻之曰:‘亡国之音也。淫厉而哀,天下将尽矣。’不二十年而其言验。向使隋文以五音不可偏废折何妥、郑译、牛弘之徒,而专委宝常制作,虽不能救隋之亡,而先代正音,必不至泯绝於隋世矣。虽然,宝常知乐之声音,而未知乐之道也。如知乐之道,则其将死当以其书授之好乐者,使传於後,而以不遇遂焚其书,无广博易良油然和乐之心,故曰不知乐之道也。”
唐高祖初受禅,未遑改创乐府,尚用隋氏旧文。至武德九年,始命太常少卿祖孝孙正雅乐。孝孙以梁、陈旧乐杂用吴、楚之音,周、齐旧乐多涉胡戎之伎,於是斟酌南北,考以古音,作大唐雅乐。以十二月各顺其月,旋相为宫,制十二和之乐,合三十二曲,八十有四调(《周礼》有旋宫之义,亡绝巳久,莫能知之,一朝复古,自孝孙始也)。
太宗贞观初,张文收善音律,常览萧吉《乐谱》,以为未甚详悉,乃取历代沿革,截竹为十二律吹之,备尽旋宫之义。太宗召文收於太常,令与少卿祖孝孙参定雅乐。太乐有古锺十二,近代唯用其七,馀有五锺,仍号哑锺,莫能通者。文收吹律调之,声皆响彻,时人咸服其妙。寻授协律郎。及孝孙卒,文收复采《三礼》,更加革,依《周礼》祭昊天上帝以圜锺为宫(详见《乐门》)。雅乐既成,文收复请重正馀乐。帝不许,曰:“朕闻人和则乐清。隋末丧乱,虽改音律而乐不和。若百姓安乐,金石自谐矣。”文收既定乐,复铸铜律三百六十,皆藏於太乐署。
总章中,润州得玉磬以献。张文收扣其一,曰:“是晋某岁闰月造者,得月数当十三,今阙其一,於黄锺东九尺掘必得焉。”下州求之,如言而得。裴知古,武太后朝以知音直太常,路逢乘马者,闻其声,窃云:“此人当坠马。”好事者随观之,行未半里,马惊,堕地死。尝观人迎妇,闻妇玉声,曰:“此妇人不利姑。”是日,姑有疾,竟亡。其知音皆此类也。近代言乐,卫道弼为最,天下莫能以声欺者。曹绍夔次之。夔、弼皆为太乐令,享北郊,监享御史有怒於夔,欲以乐不和为之罪,杂扣锺声,使夔ウ名之无误者,由是反叹服。又洛阳有僧房中磬日夜自鸣。僧以为怪,惧而成疾,求术士百方禁之,终不能已。绍夔素与僧善,来问疾,僧寻以告。俄击斋锺,磬复作声。绍夔笑曰:“明日可设盛馔,当与除之。”僧虽不信绍夔言,冀其或效,乃具馔以待,绍夔食讫,出怀中错,钅虑磬数处而去,声遂绝。僧苦问其所以,绍夔云:“此磬与锺律合,故击彼此应。”僧大喜,疾亦愈。
肃宗时,山东人魏延陵得律一,因中官李辅国献之,云:“太常诸乐调皆下,不合黄锺,请悉制诸锺磬。”帝以为然,乃悉取太常诸乐器入於禁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