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食老、更於太学亦用焉。以宗庙之礼,食老、更之贤德,亦可谓敬之至矣。若夫诸侯朱干设,冕而舞《大武》,则又僭天子之礼,古人不为也。由此论之,诸侯冕而舞《大武》,《礼经》犹以为僭,况舞郎之舞,其可用平冕乎?然则如之何而可?曰爵弁以舞文,韦弁以舞武,不亦可乎?
按:冕服,先王之盛礼也,非郊庙祭祀之大事不服之。然天子亲冕而总干,则施之於郊庙及养老之时,盖敬之至而以盛礼事之也。唐人乃以平冕为舞郎之服,则是乐工可以服王公之服矣。窃意古人舞者,必自有其服,《书》所谓允之舞衣是也。其曰冕而总干云者,盖以祭祀养老之时,君服冕以从事,遂亲起舞以示敬,非曰舞者必合服冕也。又如祭祀之时,君亲牵牲割牲,养老之时,君亲执酱执爵,其时亦必皆以冕服从事,犹冕而总干之类也。然遂谓祭祀之牵牲割牲者,养老之执酱执爵者,虽贱有司皆服人君之服可乎?君亲耕藉田,则冕而朱躬秉耒,亦岂凡秉耒者,皆可冕服乎?後世不明其义,而以平冕为舞郎之服,误矣。流传既久,南唐之时,优伶遂有乞取大殷皇帝平天冠为戏以资笑噱者,盖後世之视舞,同乎戏剧,而又因其误以平冕为舞服,遂亦以戏衫视冕矣。
皮弁 《明堂位》曰:“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盖皮弁以白鹿皮为之,其衣则布十五升其色,象之则素衣其衣也,素积其裳也。《大武》所以象征诛,必朱干玉戚,冕而舞之者,以武不可觌故也,《大夏》所以象揖逊,必皮弁素积,裼而舞之者,以文不可匿故也。《记》曰:“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袭充可知也。由是观之,裼袭未尝相因也。干戚羽,未尝并用也,於《大夏》言裼而舞,则《大武》冕而舞,必用袭矣。於《大武之舞》言干戚,则《大夏之舞》必用羽矣。
陈氏《乐书》曰:“《书》曰:‘允之舞衣在西房。’孔安国曰:‘允国所谓舞者之衣皆中法。’然古者皮弁素积冕服之外无所经见,特汉舞者之衣,法五方色,谓之五行之舞。汉去三代未远,疑亦得古遗制也。唐赵慎言曰:‘今祭器茵褥总随五方,五郊衣服独乖其色,舞者常持皂饰,工人皆服绛衣,臣愚窃不便之。其舞人工人衣服,请依方色。宗庙黄色,仍各以所主标袖。’亦可谓知言矣。今诚祖述其制而行之,使舞工之服,五郊各放五色,天祀以元,地祭以黄,宗庙以绣,亦庶乎近古。若夫宗庙以黄,则不知地示果用何色邪?”
舞缀兆 《乐记》:“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远,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缀短。”注:“缀谓ガ,舞者之位也。兆,其外营域也。民劳则德薄,ガ相去远,舞人少也。民逸则德盛,ガ相去近,舞人多也。”
陈氏《乐书》曰:“《周官》:‘大胥以六乐之会正舞位,小胥巡舞列。’《经》曰:‘行其缀兆,行列得正焉。’盖位则ガ也,所以为缀列则佾也,所以为行,正之以辨其序,巡之以肃其慢。则治民劳者,ガ远而佾寡,其德杀故也;治民逸者,ガ短而佾多,其德盛故也。非故不同。凡各称德而已。天子之於诸侯,生则旌以舞,没则表以谥。观舞之行缀,足以知临民之德;闻谥之异同,足以知为治之行。然则为诸侯者,孰不敏德崇行,以法天下後世为哉?今之舞者不列於庭,而列於堂下,其退文进武,不复有出入之序,非古人所谓八佾舞於庭,序出入舞者之意也。至於进退疾徐之际,又不复尽筋骨之力,以要钟鼓拊会之节,非古人所谓文以揖逊,武以击刺之意也。讲而习之,正今日之急务也。”(见书1997页有一个表)(缺)
万舞 《商颂》曰:“《万舞》有奕。”《卫风》曰:“公庭《万舞》”《鲁颂》曰:“《万舞》洋洋。”《春秋》曰:“《万》入去。”《左氏传》曰:“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又曰:“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馆於宫侧而振《万》焉。”《晋志》曰:“《万舞》象功。”是舞也,先王所以习戎备。自商至周所不易也。何休释《公羊》、《万舞》之说,以为象武王以万人伐纣,不亦失乎!武舞,一也。谓之《干舞》,其名也;谓之《万舞》,其数也。礼乐所谨,不过名数而已。
东莱吕氏曰:“《万舞》,文、武二舞之总名也。《干舞》,武舞之别名也。《舞》,文舞之别名也。文舞又谓之《羽舞》。郑康成据《公羊传》以《万舞》为《干舞》,盖《公羊》释经之误也。《春秋》书“《万》入去,”言文、武二舞俱入,以仲遂之丧,於二舞之中,去其有声者,故去焉。文舞舞羽吹,《公羊》乃以《万舞》为武舞,与《舞》对言之,失《经》意矣。若《万舞》止为武舞,则《简兮》与《商颂》何为独言《万舞》,而不及於文舞邪?《左氏》载:“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妇人之庙,亦不应独用武舞也。然则《万舞》为二舞总名,明矣。
汉制:高庙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庙奏《昭德》、《文始》、《四时》、《五行》之舞;孝武庙奏《盛德》、《文始》、《四时》、《五行》之舞。《武德舞》者,高祖四年作,以象天下乐己行武以除乱也。《文始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