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各宗其师,务从简便,得一句一偈,自谓了证,至使妇人女子抵掌嬉笑,争谈禅说。高者为名,下者为利,馀波末流,无所不至,而佛法微矣。譬如俚俗医师,不由经论,直授方药,以之疗病,非不或中,至於遇病辄应,悬断死生,则与知经学古者不可同日语矣。世徒见其有一至之功,或捷於古人,因谓《难经》不学而可,岂不误哉!《楞伽》义趣幽眇,文字简古,或不能句,而况遗文以得义,志义以了心者乎!此其所以寂寥於世,几废而仅存也。
※《六祖解心经》一卷
晁氏曰:唐僧慧能解。慧能,其徒尊之以为六祖。
※《忠国师解心经》一卷
晁氏曰:唐僧慧忠,肃宗师事之,此其所著书也。
※《心经会解》一卷
晁氏曰:唐陈留僧元奘译并注。“般若”者,华言“智慧”,“波罗蜜多”者,华言“到彼岸”,谓智可以济物入圣域也。长安中,僧法藏为之疏。元丰中,僧法泉亦注之。
司马温公《书心经後》曰:余尝闻学佛者言,佛书入中国,经、律、论三藏合五千四十八卷,《般若经》独居六百卷。学者撮其要,为《心经》一卷。为之注者,郑预最简而明。余读郑注,乃知佛书之要,尽於“空”一字而巳。或问扬子:“人有齐死生,同贫富,等贵贱,何如?”扬子曰:“作此者,其有惧乎?”此经云“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似与扬子同指。然则释、老之道,皆宜为忧患之用乎?世称韩文公不喜佛,尝排之。余观其与孟尚书论大颠,云“能以理自胜,不为事物侵乱”,乃知文公於书无所不观,盖尝遍观佛书,取其精粹而排其糟粕耳。不然,何以知不为事物侵乱为学佛书者所先邪?今之学佛者,自言得佛心,作佛事,然皆不免侵乱於事物,则其人果何如哉!
《朱子语录》:问:“《心经》既说空,又说色,如何?”曰:他盖欲於色见空耳。大抵只要鹘突人。
※《维摩诘所说经》十卷
晁氏曰:天竺维摩诘撰。西域谓净名曰维摩诘,广严城处士也。佛闻其病,使十弟子、四菩萨往问讯,皆以不胜任固辞。最後遣文殊行,因共谈妙道,遂成此经。其大旨明真俗不二而巳。净名演法要者,居世出世也。不以十弟子、四菩萨为知法者,斥其有秽净之别也。文殊大智,法身之体也。净名处俗,法身之用也。俾体用相酬对,皆真俗不二之喻也。姚秦僧鸠摩罗什译。按《开元释教录》云:“罗什”者,华言“童寿”,天竺人。苻坚遣吕光破西域,俘之以归。姚兴迎长安,译经於逍遥园。凡四十部,此其一也。本三卷十四品,其後什之徒僧肇、道生、道融等为之注,为十卷。子得之董太虚家,盖襄阳本也。唐李繁颇言此注後人依者。
※《遗教经》一卷
陈氏曰:佛涅时所说。唐碑本。
山谷黄氏曰:《遗教经》译於姚秦弘始四年,在王右军没後数年。弘始中虽有译本,不至江南。至陈氏时,有译师出《遗教经论》,於是并行。今长安雷氏家《遗教经》石上行书,贞观中行《遗教经》,敕令择善书经生书本颁焉。敕与经字是一手,但真、行异耳。余平生疑《遗教》非右军书,比来考寻,遂决定知非右军书矣。
西山真氏跋曰:《遗教经》盖瞿昙氏最後教诸弟子语,今学佛者罕常诵而习之也。盖自禅教既分,学者往往以为不阶言语文字而佛可得,於是脱略经教,而求所谓禅者。高则高矣,至其身心颠倒,有不堪检点者,则反不如诵经持律之徒,循循规矩中,犹不至大谬也。今观此经,以端心正念为首,而深言持戒为禅定智慧之本。至谓制心之道,如牧牛,如驭马,不使纵逸,去止妄,息欲寡求,然後由远离以至精进,由禅定以造智慧,具有渐次梯级。非如今之谈者,以为一起可到如来地位也。宜学佛者患其迂,而不若禅之捷欤。以吾儒观之,圣门教人以下学为本,然後可以上达,亦此理也。学佛者不由持戒,而欲至定慧,亦犹吾儒舍离经辨志,而急於大成,去洒扫应对,而语性与天道之妙,其可得哉!余谓佛氏之有此经,犹儒家之有《论语》,而《金刚》、《楞严》、《圆觉》等经,则《易》、《中庸》之比。未有不先《论语》而可遽及《易》、《中庸》者也。儒、释之教,其趣固不同,而为学之序,则有不可易者。
※《妙法莲华经观世音普门品》
姚秦三藏鸠摩罗什译。
西山真氏跋曰:余自少读《普门品》,虽未能深解其义,然尝以意测之曰,此佛氏之寓言也。昔唐李文公问药山禅师曰:“如何是恶风吹船,飘入鬼国?”师曰:“李翱小子,问此何为?”文公怫然,怒形於色。师笑曰:“发此恚心,便是黑风吹船,飘入鬼国也。”吁,药山可谓善启发人矣。以是推之,则知利欲炽然即是火坑,贪爱沈溺便是苦海。一念清净,烈焰成池,一念警觉,船到彼岸。灾患缠缚,随处而安,我无畏怖,如械自脱。恶人侵凌,待以横逆,我无忿嫉,如兽自奔。读是经者,作如是观,则知弥陀大士真实为人,非浪语者。
※《阿弥陀经》一卷
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