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曰:「祖父周则曾祖大功,而传以小功为说者,服本以周为正,父则倍之故再周,祖亦如焉故服周,曾祖恩轻,加所不及,正当小功,故传曰以小功言之耳。传言小功者兄弟之服,是据祖父而言也。从祖祖父、从祖父、从祖昆弟,此三者其亲皆从祖父而来也,而己皆为之小功。从祖昆弟同与己为兄弟之族,而从祖父与己父为从父兄弟者也,从祖祖父则与己祖父为兄弟,故曰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祖父兄弟小功之服服祖父之尊者,故曰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
晋袁准正论:「按礼丧服云『为曾祖父母齐缞三月』,自天子至于士,一也。祖周则曾祖大功,高祖小功,而云三月者,此通远祖之言也。今有彭祖之寿,无名之祖存焉。尔雅有来孙、云孙、仍孙、昆孙,有相及者故也。十代之祖在堂,则不可以无服也。郯子曰『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非五代祖也。蒯聩祷康叔,自称曾孙,非四代之曾孙。然则高远也无名之祖,希及之矣,故不复分别而重言之也。故三月以着远祖之祖,故齐缞以见高祖以上之服。远祖尊,故以重服服之;恩杀,故减其月数。故举三月,则知其远祖;称曾高,其服同也。儒者或以为高祖无服五属之文,而云无服乎?族祖祖父缌麻而曾祖三月乎?」
大唐贞观十四年,侍中魏征奏:「谨按曾祖高祖父母旧服齐缞三月,请加为齐缞五月。」
周制,大夫为宗子,不敢降其宗也。马融曰:「五属孙虽为大夫,不敢降宗子者,故服齐缞三月。」大夫为旧君。大夫去,君扫其宗庙,故服齐缞三月,言与人同也。何大夫之谓也?言以道去其君而犹未绝。郑玄曰:「以道去君,谓三谏不从待放也。未绝者,言爵禄尚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妻子自若人也。」马融曰:「大夫为旧君,据不在列位,不敢自比于留臣,故自同于庶人也。」雷次宗曰:「经前已有为旧君,今复有此旧君,传所以知前经是仕焉而已,后经是待放未去者,盖以兼服小君,知恩有深浅也。仕焉而退,君臣道足,恩义既施,恩及母妻。今被放而去,名义尽矣,若君不能扫其宗庙,则但不为戎首而已。以其犹复未绝,故得同于人庶,适足以反服于君,不获及其亲也。」
晋崇氏问淳于睿曰:「凡大夫待放于郊三月,君赐环则还,赐玦则去,不知此服已赐环玦未?」答曰:「其待放已三月,未得环玦,未适异国,而君扫其宗庙,故服齐缞三月。」
或难曰:「今去官从故官之品,则同在官之制也,故应为其君服斩。王肃、贺循皆言老疾三谏去者为旧君服齐,则明今以老疾三谏去者不得从故官之品可知矣。今论者欲使解职归者从老疾三谏去者例,为君服齐,失之远矣。」释曰:「按令,诸去官者从故官之品,其除名不得从例。令但言诸去从故官之品,不分别老疾三谏去者,则三谏去得从故官之例。王贺要记犹自使老疾三谏去者为旧君服齐,然则去官从故官之例,敢见臣服斩,皆应服齐明矣。夫除名伏罪不得从故官之例,以有罪故耳。老疾三谏去者,岂同除名者乎?又解职者尝仕于朝,今归家门,与老疾三谏去者岂异,而难者殊其服例哉!」
又难曰:「按礼及先儒说,为君服齐,唯年老废疾与待放之臣而已。老归者无复为臣之道,放退者终身不复入君之朝,臣之义绝,宜降而服齐缞。解职者后将复仕,无离绝之事,固应服斩。二者各异,岂得相准?」释曰:「古者年老废疾,乃得致仕。闵子骞曰『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此非老而致仕之例。礼亦当为旧君服齐缞,不唯年老废疾待放而已也。夫君退臣,苟非坠诸渊之虐,臣虽去此仕彼,亦无绝道,况以老疾归家不出国内而可绝乎?礼,臣三谏不从,不得已而去;若君能悔过纳谏,闻命骏奔,何为终身不入君朝乎?君为人父母,人于君有子道,尊君之义,臣人一耳。而礼臣为君服斩,云为君服齐者,别亲疏、明贵贱也。老疾待放之臣与人同服者,亦以疏贱故也。而难者不察疏贱厌降,乃云『绝其旧君』,悖于礼矣。解职者既已疏贱,与老疾去者无异,宁可必己后可还仕与自同于见臣为其君服斩乎?如令后可还仕,便得同见臣之制,三谏去者,一时罢退,后可还仕,方于解职,未始有殊。二臣之服,例皆应齐,而难者偏许三谏去者服齐,使去职者行斩,难以言通论矣。」
又难曰:「王者无外,天子之臣虽致仕归家,与在朝无异,不得称君为旧而服齐缞也。」释曰:「京师方千里之地谓之畿,其余以封诸侯。畿内之人服天子齐缞,畿外之人则不能以为天子有内外之差。王者以天下为家,夷狄之士,亦莫不统,故曰无外之义,非所以论服也。书曰『臣为朕股肱耳目,宣力四方』,言君臣相与共政事,有一体之义。亲而贵,故君臣之名生焉。致仕者疏贱,不得复托体至尊,故谓之旧君。凡在职称君而俱服斩,去职亦宜称旧而俱服齐。」
左丞郑袭曰:「君非天子之称。」博士答曰:「天生蒸人而树之君,天子非君,君将焉在?」
周制,诸侯大夫之臣为旧君服。记云:「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郑玄曰:「君、大夫,尊卑异也。违,去也。去诸侯仕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为旧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