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之法,高陵勿向也,敌若据山陵,依附险阻,陈兵待敌,勿轻攻趣也。既驰势不便,有殒石之冲也。背丘勿迎也。」敌背丘陵为阵,无有后患,则当引置平地,勿迎而击也。
敌处高勿攻
蜀诸葛亮兵法曰:「山陵之战,不仰其高;水上之战,不逆其流;草上之战,不涉其深;平地之战,不逆其虚:此兵之利也。故战斗之利,唯气与形也。」
后周遣将讨高齐,师围洛阳,齐将段韶御之。韶登邙阪,聊欲观周军形势,至大和谷,便值周军,即遣驰告诸营,与诸将结阵以待之。周军以步人在前,上山逆战。韶以彼徒我骑,且却且引,待其力弊,乃遣下马击之,短兵始交,周人大溃。洛城之围并即奔遁。
敌党急之则合缓之则离
后汉末,曹公征张绣于穰。荀攸曰:「绣仰食于刘表,久而势必离。今缓之,可诱致;急之,则相救。」公不从,与绣战,表果救之。公败归。曹公违之,故败。
曹公既克邺,袁尚、袁熙遂奔辽东,众有数千。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曹公破乌丸,或说公遂征之,尚、熙可擒。公曰:「吾方使康斩送其首,不烦兵矣。」公引兵还,康果斩送尚、熙,传其首。诸将或问曰:「公还而斩尚、熙,何也?」公曰:「彼素畏尚、熙,其急之则并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
假托安众
春秋时,晋文公卒,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如牛吼声。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秦伯使孟明视等三将袭郑,晋师御于殽而败之。声自柩出,故曰君命也。大事,戎事也。卜偃闻秦密谋,故因柩声以正众心也。
燕将骑劫代乐毅,攻齐即墨。齐将田单拒守,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单复宣言曰:「神来下教我。」又令曰:「当有神人为我师者。」有卒曰:「臣可以为师乎?」返走。田单乃起,引还,东向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众心乃安,竟破燕军。
秦二世初,天下乱,陈胜、吴广起兵于蕲,欲收人心。谋曰:「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率,楚人怜之。或以为在。今诚以吾众为天下唱,宜多应者。」谓首号令。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功。然足下卜之鬼乎。」卜者云事成有功,然须假托鬼神,乃可兴起耳。故胜、广晓其意,则为鱼书、狐鸣以威众也。胜、广喜,佥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书,已怪之矣。又闲令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构火,狐鸣呼去声曰:「大楚兴,陈胜王。」闲谓窃令人行也。密于广所次舍处旁侧丛祠中为之。丛谓草木之岑蔚者也。祠,神祠也。构,谓结起也。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指目胜、广。因而号令,众遂从之。
世说新书,曹公军行失道,二军皆渴,公令曰:「前有大默林,饶子,酸,可以解渴。」士卒闻之,口皆水出,乘此得及前水。
晋将李矩守荥阳城,刘聪将刘畅讨矩。矩奉牛酒诈降,谋夜袭之,兵士以贼众,皆有惧色。矩令郭诵祷郑子产祠曰:「君昔相郑,恶鸟不鸣。凶胡臭羯,何得过庭。」使巫扬言:「东里有教,当遣神兵相助。」将士闻之,皆踊跃争进。乃使精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获铠马甚多,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
十六国后赵石勒使将麻秋等伐张重华于武威,重华将谢艾曰:「乞假臣兵七千,为殿下吞之。」重华以艾为中坚将军,配步骑五千击秋。引师出振武,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大破之,斩首五千级。
十六国后燕慕容宝遣将慕容贺麟率三万余人寇新市。甲子晦,后魏道武帝进军讨之,太史令晁崇奏曰:「昔纣以甲子亡,兵家忌之,不可出。」帝曰:「纣以甲子亡,周武不以甲子胜乎?」崇无以对。帝遂进军新市,贺麟退阻泒水,依渐洳泽以自固。洳,而据反。甲戌,帝临其营,战于义台坞,大破之。
东晋末,宋武帝讨慕容超,围广固城,数月不拔。或说裕曰:「昔石勒将石季龙攻曹嶷,瞻气者以为渑音绳水带城,非可攻拔,若塞五龙口,城必自陷。季龙从之,而嶷降。慕容恪围段龛亦如之,而龛降。降后无几,又震开之。今旧迹犹在,可塞之。」裕从其言。于是,城中男女患脚弱疾者太半。时有苍鹅飞入帐坐,众咸惊愕,其将胡蕃独贺曰:「苍者,胡色也。鹅者,我也。胡虏归我之征。」众大悦。将攻城,诸将咸谏曰:「今往亡之日,兵家所忌。」裕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平广固。
东晋末,岭南贼卢循寇建业,宋武帝击破,走至彭蠡湖,乃悉力栅断左里。大军至左里,将战,帝所执麾竿折,旛沈水,众并怪惧。帝欢笑曰:「往年覆舟之战,旛竿亦折,今者复然,贼必破矣。」即攻栅而进。循兵虽殊死战,弗能禁。诸军乘胜奔之,循单舸走。所杀及投水死,凡万余人。纳其降附,宥其逼掠。遣刘藩、孟怀玉轻军追之。循收散卒,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