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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名公书判清明集-宋-佚名-第40页

争奏荐恩泽不和,弟先兄而得官,此固为父之命,为兄者何得有词?然弟既得官,当以远大自将,凡百少逊其兄以补之,则怨自平矣。今又不然,不惟不逊,又或从而掩其有,则其兄之愤憾何从而释哉?自此遂致互起争端,阴结党类,兄或资人以窘其弟,弟或使人以害其兄,无非以横逆相加,以阴诡相陷,以天伦之厚,而疾视如仇雠,以骨肉之亲,而相戕几豺虎,纷纷诉牒,曾无虚月。官司非不知之,如前政赵知县所判,已得其大概,然竟无如之何。良以县道权轻,彼挟官势,劝之以理,则彼有所不从,绳之以法,则此有所不敢,是以其讼方兴而未艾。譬如纵火燎薪,薪若不尽,火无灭期,当职到任之初,首蒙县判,送下胡应卯、曾爚互论赎园及争采桑叶等事,考阅案牍,披详欵状,详加体问,因知曾氏兄弟起讼之由,而前所谓阴结党类,兄弟资人互相窘害者,胡应卯之徒卽其人也。请试援胡应卯赎园之事而论之。在法:典田宅者,皆为合同契,钱、业主各取其一。此天下所通行,常人所共晓。胡应卯父子〔五〕生居县市,岂不晓此,自称典萧屯园屋与曾知府,而乃无一字干照。今人持衣物就质库,解百十钱,犹凭帖子收赎,设若去失,衣物尚无可赎之理,岂有田宅交易,而可以无据收赎也哉?先来县司不知凭何干照,与之交钱寄库,与之出据管业。虽有转运司台判,寄钱给据,然据胡应卯偏词,自合备前后词情具申,听候行下。以此
推之,案吏情弊显然,不过以为有曾县尉先交钱五贯,且不知曾县尉凭何文据,见得是典,率先交钱。今人有产业,孰不爱惜,必不得已而后退赎。曾县尉父所置田园屋,必欲使胡应卯得之,不知果有何意?曾爚称萧屯园屋为其父买业,难无正契,而有交钱手领,赵判县已谓可以傍照。又索到丁子昭摊产,县案两处皆说,已转卖与曾知府,如此则曾爚有三项傍照,萧屯园屋是卖。官司岂应舍三项之卖,而从无一字可据之典哉?今为胡应卯之词者,不过曰曾爚无正契,而曾爚又自执出其弟曾县尉批,称契书候寻,一并交纳之文。前政陈主簿已见得契书在其弟处矣。如此则曾爚何从而得正契也哉?又详所争萧屯园屋,其地利甚微,而胡应卯之所以必欲得之,曾县尉之所以必欲归之胡应卯者,盖曾县尉为其兄曾爚逐出外爨,而不支公堂钱米,其萧屯园屋下却系置顿公堂米谷之所,曾县尉无以发其□愤,故必欲夺之,以归胡应卯,而资给胡应卯,为无已之讼也。今来事到本厅,以其各是名宦士类,无不再三劝谕,使之从和,庶可以全其恩义,而皆难以告语,故不敢复以官卑位下为惧,只得从公尽情言之,虽招仇怨,有不暇恤。所有胡应卯所论曾爚赎萧屯园屋,既无契据,难以收赎。县司先来所给无凭公据,合缴回县案收毁。所有寄库钱,合申县给还胡应卯。候分析之日,若曾县尉得之,却赎与胡应卯未晚也。所争桑叶,据供系胡应卯父子带领裴丙子等采去,今园既还曾知府,则地利合入有理之家,案后追裴丙子供对,理还曾
知府宅。又照得当职下僚小官,尽言无隐,其曾氏兄弟之讼,方胶轕而不可解,此必不足以弭其争。然窃谓官司既不能弭曾氏之争,如胡应卯之徒朋而翼之,独可纵而不治乎?合备申县衙,乞备榜晓示,应今后词诉,有与曾氏兄弟干涉者,非弟使人诉其兄,卽兄使人讼其弟,并与根究来历,将套合教唆之徒,痛与惩治,则曾氏之讼庶乎其少息矣!干照除胡应卯公据外,并当厅给还,徐八五留供对采桑叶事,余放。
〔一〕又或从而掩其有“其”,据明本补。
〔二〕遂致互起争端“互”,明本作“有”。
〔三〕当职到任之初“当职”,据明本补。
〔四〕请试援胡应卯赎园之事而论之“援”,明本作“就”
〔五〕胡应卯父子明本无“父子”两字。
〔六〕丁子昭摊产“摊”,明本作“推”。
〔七〕发其□愤明本作“发其愤”
〔八〕无不再三劝谕“无不”,明本作“吾”。
〔九〕今园既还曾知府“知”,据明本补。
〔一○〕应今后词诉“应”,明本作“一应”。
〔一一〕自“并”字以下,宋本缺页,据明本补。
物业垂尽卖人故作交加
人境
窃见退败人家,物业垂尽,每于交易立契之时,多用奸谋,规图昏赖,虽系至亲,不暇顾恤。或浓淡其墨迹,或异同其笔画,或隐匿其产数,或变易其土名,或漏落差舛其步亩四至,凡此等类,未易殚述。其得业之人,或亦相信大过,失于点检。及至兴讼,一时官司又但知有怜贫扶弱之说,不复契勘其真非真是,致定夺不当,词诉不絶,公私被扰,利害非轻。今来莫世明亲生三子:如箎、如埙、如江。昨于存日,将户下物作三分均分,立关书三本,父知号外,兄弟三人互相签押,收执为照,是时卽无如山名字参错其间。外有买人黄大坵、丘竹峒等〔一〕处田地及桑本、大绢等物,关书内亦声说,自后许作三分,均分与如埙、如箎、如江管佃,不得妄有纷争,未尝有如山名字干预其数。其莫如江于嘉定七年将白竹垌田立契,卖与王巡检户下行之,印契管业,已经两载。今年八月,却据莫如山经使、府论诉,莫如江卖过己分卑幼物业。准台判送下,速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