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之尸,系雍正九年定例,亦无误执伤痕及子孙各语,乾隆二十六年,始将子孙诬吿,致蒸检祖父母,父母尸身,挟雠者,定拟斩候专条。又区别情节,将误执者拟流加徒,纂入例册。四十八年,又将子孙及有服亲属修并为一,与前例分列两条。现在遵行由平人而及于有服亲属,又由亲属而及于祖父母,以期详备,后来例文多系如此。第査原定此例之意,大约为刁恶健讼之徒而设,既陷有雠之人以死罪,又致无辜之尸遭蒸检,是以严定专条,非专为尸亲言之也。尔时尚无不干己事不准讦吿之例,故控吿人命,不得不为之验审,虚则从严惩办,又何误执伤痕之有。误执一层,盖专为子孙而设,以别于挟雠诬吿而言。原以祖父被杀,子孙万无不控吿之理,一经蒸检,即拟斩罪,揆之情理,殊未平允。原奏有见于此,故分晰极明,纂例时,失之简略。而前条平人内亦将此层添入,未免混淆不清,亦大非原定此例之意。不然蒸检祖父母及尊卑亲属之尸,后条例文已详言之矣,前条蒸检者,又系何人之尸耶。参看自明。
□再,子孙一条,系比照毁弃祖父母、父母死尸律,拟斩监候,以诬吿罪轻而蒸检罪重,所拟尚属允当,有服亲属何以不比照定拟耶。殊不可解。毁弃凡人及卑幼之尸,律无死罪,此例均拟绞候,又系比照何条耶。尤为失平之至。盖诬吿人致死人命,必须蒸检者,原属律所不禁,因蒸检而坐以死罪,似非情法所应有,况毁弃本法并无死罪乎。若祖父母及尊长之尸,本与平人不同,一经毁弃,即应拟斩,岂有蒸检不问死罪之理。若有服卑幼,则较平人更轻矣,应抵者,一概拟绞,有是理乎。诬吿死罪未决,及毁弃死尸律内,均有明文,平情而论,凡弃毁罪应论死者,蒸检亦拟死罪,弃毁罪不应死者,仍以诬吿律治罪,岂不直截了当,又何必多设条例为也。
诬吿 一,生员代人扛邦作证,审属虚诬,该地方官立行详请褫革衣顶,照教唆词讼本罪上各加一等治罪。如计赃重于本罪者,以枉法从重论。其讯明事属有因,并非捏词妄证者,亦将该生严加戒饬。傥罔知悛改,复蹈前辙,该教官査明再犯案据,开报劣行,申详学政黜革。
此条系乾隆三十六年,山东学政韦谦恒奏请定例。
谨按。生员好讼多事,不准纳赎,见名例。此条杖罪,自亦不准纳赎矣。
□非实系证佐之人,挺身硬证,与诬吿人一体治罪,应与此条参看。
□教唆词讼,律应与犯人同罪,例则分别是否起意科断。此加一等,较挺身硬证者办罪更重,而非在官人役,亦以枉法论,均系因生员而从严也。然非生员,而与生员相类者,恐亦不少,似应移于教唆词讼律后。
诬吿 一,八旗有将伊祖父时,或系养子,或系分戸年久之人子孙,复行混吿者,该部题参,系官革职,系平人枷号两个月、鞭一百。如有讹诈逼勒等情,被害人吿发审实者,照吓诈律治罪。
此条系康熙五十二年,钦奉上谕,恭纂为例。
谨按。与干名犯义门内一条参看,似可修并为一。
□混吿,谓混指为家奴也。
诬吿 一,诬吿叛逆,被诬之人已决者,诬吿之人拟斩立决。未决者,拟斩监候,倶不及妻子家产。
此例原系二条,一系康熙年间现行例。一系乾隆三年,刑部议覆兵部侍郎凌如焕条奏定例。倶载常赦所不原门。嘉庆六年改定,并移附于此。
谨按。此诬吿内之情节最重者。
□诬吿人死罪未决,律不拟抵,即诬良人为强盗,例亦祗问军罪。而一吿叛逆,即拟斩候,叛逆之法重,故诬吿之罪亦重也。《唐律疏议》云,诬人反逆,虽复未决,引虚不合减罪。此例盖本于此。
□唐律,诬吿谋反及大逆者,斩。从者,绞。《疏议》谓知非反、逆,故欲诬之也。明律不载,岂以其法过严而删之耶。然杖罪以上均加三等,则又何也。
诬吿 一,番役诬陷无辜,妄用脑篐及竹籖、烙铁等刑,致毙人命者,以故杀人论。
此条系康熙年间现行例。原载常赦所不原门,乾隆五年移改,附入此律。
谨按。此非故杀而以故杀论者,与鎗铳杀人同。然专言番役而未及捕役,例未赅括,似应添入捕役人等。
□捕役将平民及窃贼逼认为谋故杀强盗,见常赦所不原。番役私拷取供,见陵虐罪囚。
□如妄用脑篐等刑,未致毙命,亦应加重治罪。例未议及,似应添入。
诬吿 一,凡捕役诬窃为盗,拏到案日,该地方官验明并无拷逼情事,或该犯自行诬服,并有别故,例应收禁,因而监毙者,将诬拏之捕役杖一百,流三千里。其吓诈逼认因而致死及致死二命者,倶照诬吿致死律,拟绞监候。拷打致死者,照故杀律拟斩监候。
此条系乾隆元年,刑部议覆安微巡抚赵国麟,以捕役诬窃为强监毙人命案内,奏准定例。原载强盗门内,十六年増定,五十三年移入此门。
谨按。此与下条第一层专指诬窃为强而言。下条系未致死,既得以减等拟徒,故此条虽已监毙,亦得减等拟流,以其均非良民故也。乃吓诈逼认致自尽者,拟绞,拷打死者,拟斩。又与诬良罪名相同,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