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自以为天下无双而外国习气先已学到人情世故概置不问若而人者所在多有苟一旦有事而用此等人以办洋务则中国之祸有甚于削地耗财者矣泰西各国及俄国东洋先时岂遽富强若此度其振兴亦必有道今中国之求富强者欲步武西法而不求其所以致富之道而但以机器制造当之岂富强之道果在此乎此其利害有甚于俄人之还地者窃愿与当轴者一筹及之也
论俄人占黑龙江边界事
沈阳居民近日又皆互相传说中国与俄罗斯接壤处向立碑石以示画地而守之义也乃俄罗斯人竟将碑石移向南方约有五百里之多中国防边各官吏虽知其故恐蹈不测之祸不敢上闻云第西人传说中国之事常有捕风捉影之时未必尽确寔故此事之有无之事亦难臆断惟以咸丰年间闻者推之恐此事未必尽子虚也夫俄罗斯之立国也虽在亚欧两洲之间而其疆域则与中国黑龙江毗连当康熙时中国隆盛俄曾遣使朝贡嗣后与蒙古各部落互市求入京师肄业学习蒙古语言文字 朝廷许之特设俄罗斯馆于京师以居俄国肄业之人百数十年于兹矣迨至中西通商之后尚如其旧咸丰年间因乘中国多故遂侵占黑龙江之地千有余里自是始结好立约为与国焉夫俄罗斯人之志其于邻近各国之地无一不欲蚕食鲸吞若邻国与之抗者则称兵以夺之至不与之较者则诡计以侵之与之为未有不受其害弱者则窃据之强者则掠之必求得人之物遂己之欲而后已第为之者不亦难乎道光之时余在京师尝闻人言俄皇之子颇有大志屡往各国访求善法并闻其曾至京师余欲学王衍之观石勒又欲学曹玮之观元昊均未如愿其人即系今之嗣皇位者今看瀛寰画报刊列之像既不能及元世祖之日角龙颜又不能及华盛顿之超群出众闻其嗣位之后仅以开疆扩土为务常存贪得无厌之心罔识知足不辱之义故与之为者其土地未有不为俄所取占者也余犹忆昔时每与二三知己于酒酣耳热之时谈及俄事深为黑龙江危然以局外之人而作局中之雨思柄政权者未有不斥为狂妄而以一笑置之及咸丰时俄人竟将黑龙江之边地占去然犹以为乘中国多故耳今则无故又将界石移向南方五百余里之多是诚何心哉岂以为中国之地可以任吾意取得寸则吾之寸得尺则吾之尺乎不然将何所取义也然论者不责俄人之过于见小而惜中国之过于优容人于利害攸关之事见利是图者之人恒情受害不杜者岂得谓事有常经乎况黑龙江一省地舆非小既称为关东三省之一何以二百余年仍然不设郡县乎考其土产辽参紫貂均至贵之物皆产于兹且有金矿小民结党数千百人仅往淘取矿沙之流于外者均足养赡而矿中之金其为富有更不待言此俄人所以每饭不忘日夜皆欲据为己有亦事势之所当然者也惟是黑龙江一省虽系边疆之界在俄人则必欲得之在中国则不可失之其地寔为 祖宗龙兴之重镇又为 国家根本之屏藩尺地寸土不可人于新疆既不恤重费以图恢复岂于要地反置度外不必保护乎此又局外人所不能明其故者矣第地方若均经设立郡县在己之失者犹有稽查在人之得者犹为占踞若听其毫无界限得失之间从何为据此俄人所以得成其明夺暗侵之谋而遂其蚕食鲸吞之志也今俄人无故得地固可上下相庆矣不知中国之大臣其将何以为情乎
倭人违背公法论
我中国自开辟以来三王五帝夏禹汤文武周公爰及仲尼原原本本继继绳绳道统相传敻乎尚已厥后名贤代作教化流行海澨山陬无不沾濡而沐浴洵乎为昌明文物之邦礼乐诗书之地也迨乎欧洲通道直达中原梯航象译络绎而来荏苒百年间遂开千古未有之奇蒿目时艰有心人每不禁深思远虑顾考其政治制度得失轻重虽有大相径庭者而亦足以驭民而理国良法美意亦多不可为非即如公法一家所维持于世局者寔非浅鲜窃尝览惠氏步伦氏之书而叹其用心仁厚于纷争扰攘之时功利角逐之秋不惮谆谆苦口以礼义廉耻相劝导岂不诚善人哉故其说行而各国尊奉之凡有交涉剖别是非曲直皆赖以折衷焉惟其说行于泰西而未行于中国在中国办理洋务者亦率据公法与之争办而泰西官商以为中国言语不通嗜欲不同正朔冠裳各复互异别类相猜辄有见轻之意遂不觉自是其是而忘人之是甚至屏弃中国谓不足预于公法之列以蒙其权利嘻过矣夫中国自有中国之教化则列于公法可也不列于公法亦可也初不必斤斤以得附骥尾为荣其尤咄咄可怪者有等西人且指中国无教化之国比之于野蛮是真薄待中国之甚矣抑彼自问教化两字为何物乃作此语耶古人云坐井而观天曰天小非天小也又云夏虫不可以语其若是之谓乎要之公法所讲求者不外乎情理而已中国圣人之教化亦不外乎情理而已以我之情通彼之情以我之理折彼之理夫何扞格之有又何必以公法相囿哉则彼之为此言者寔出于情理之外谓我野蛮吾亦惟等诸呼我以马则应之以马呼我以牛则应之以牛而已矣至于倭国蕞尔三岛僻在东隅我中国向不呼之曰寇即呼之曰奴诚以野蛮视之耳惟自近二三十年来改其政治制度一惟西国是从向之獉獉狉狉毛而戴角者庶一变而为左男右女之俗再变而成髯碧眼之伦不从中而从西虽由于知识之未开然其学为人类此心亦深可嘉也夫惟如此故西人殷殷望之虽犹未列于公法之中然已不复认为野蛮而将以公法约束之矣不特西人即华人亦殷殷望之虽我不必定列于西人公法之中然野蛮已不甘为野蛮而甘为西人则亦不妨以西人公法约束之矣彼号虽称国向无教化之可循斯真野蛮耳乃一旦感慕欧西之教化而易其初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