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一继往。无何,内东门司保奏甲推恩,问之,乃是乙半道伤足,甲遂先到。帝叹曰:“信有命哉!”能改斋漫录 独醒杂志略同
仁宗赏花钓鱼宴,赐诗执政。诸公洎禁从馆阁皆和,诗内徘徊二字别无他义,和诗皆押徘徊。诗罢,再就座。教坊进戏,为寻访税第者,至前堂观玩不去,曰:“徘徊也。”至后堂,复环顾而不去,问之,则皆曰:“徘徊也。”一人笑曰:“可则可矣,但未免徘徊太多。”燕魏公语录
庆历间,王师失律于好水川,亡没数巨将。刘平、葛怀敏、任福等急奏入已旬余,大臣固缓之。仁宗因御化成殿,一老卒拥帚埽木阴,忽厉声长叹曰:“可惜刘太尉。”上怪问何故语至此,老卒曰:“官家岂不知刘太尉与五六大将一时杀了。”上惊问:“汝何闻此?”老卒因舍帚解衣带书进呈曰:“营州西虎翼一营尽折,臣壻亦物故于西阵。此书乃家人急报也。”上急召执政大臣视之,始具奏:“实已得报,恐未审,候旦夕得其详,方议奏闻,乞宽圣虑。”上厉声曰:“事至如此,尚言自宽圣虑,卿真忍人也!”玉壶清话
至和、嘉祐间,嫔御久不迁,屡有干请,上答以无典故,朝廷不肯行。或奏曰:“圣人出口为敕,批出谁敢违?”上笑曰:“汝不信,试降敕。”政府果奏无法,命遂寝。后又有请降御笔进官者,上取彩笺书某宫某氏特转某官,众喜谢而退。至给俸日,各出御笔乞增禄,有司不敢遵用,悉退回。诸嫔群诉,且对上毁所得御笔,曰:“元来使不得!”上但笑而遣之。清波杂志 庶斋老学丛谈同。
范讽知开封府,有富民自陈为子娶妇,已三日,禁内有指挥,令入见,今半月无消息。讽即乞对,具以民言闻,且曰:“陛下不迩声色,朝野共知,岂宜有此;况民妇已成礼而强取之,何以示天下?”仁宗曰:“皇后曾言,近有进一女姿色颇佳,朕犹未见也。”讽曰:“果如此,愿即付臣,无为近习所欺,而谤怨归陛下。臣乞于榻前交割此女,归府面授诉者。不然,陛下之谤,难户晓也。”仁宗乃降旨取其女与讽。或言讽在当时初不以直声闻,而能如此。盖遇好时节,人人争做好事,不以为难也。曲洧旧闻
先公为谏官,按王素也。论王德用进女口事,仁宗笑曰:“朕真宗子,卿王旦子,与他人不同,自有世契。德用所进女口,实有之,在朕左右,亦甚亲近,且留之如何?”先公曰:“臣之所论,正恐亲近。”仁宗色动,呼近珰曰:“王德用所进女口,各支钱三百贯,即令出内东门,了急来。”遂涕下。先公曰:“陛下既以臣奏为然,亦不须如此之遽,且入禁内,徐遣之。”上曰:“朕虽为帝王,然人情同耳。苟见其涕泣不忍出,则恐朕亦不能出之。卿且留此以待报。”久之,内侍奏:“宫女已出门矣。”上复动容而起。闻见近录 邵氏闻见后录略同
庆历年,京师夏旱,谏官王素乞亲祷,帝曰:“太史言月二日当雨,欲一日祷。”公言是日不雨,问故,曰:“幸其当雨而祷,不诚,不可以动天,故知不雨。”帝曰:“明日祷雨醴泉观。”公曰:“醴泉之近犹外朝,岂惮暑不远出也!”帝每意动,则耳赤,耳已尽赤,厉声曰:“当祷西太乙宫。”公曰:“乞传旨。”帝曰:“车驾出郊,不豫告。卿不知典故?”公曰:“国初以虞非常,今久太平,预告百姓无虑也。”明日,召公从,日色甚炽,埃雾涨天,帝玉色不怡。至琼林苑,望西太乙宫,上有云气如香烟以起。少时雷电,雨大至。帝却逍遥辇,御平辇伞盖还宫。邵氏闻见录又曰:明日召公对,帝曰:“昨即殿廷两立百拜,焚龙脑香至十七斤,举体尽湿。”公曰:“陛下事天当恭畏。然阴气足致疾,宜慎。”帝曰:“念不雨,欲以自身为牺牲。何慎也!”
慈圣光献养女范观音得幸仁宗,温成患之。一岁大旱,仁宗祈雨甚切,至燃臂香以祷,宫人内珰皆左右燃之,祈雨之术备矣。天意不答,上心忧惧。温成养母贾成,宫内谓之贾婆婆,威动六宫,时相认之为姑。按贾昌朝也乃阴谓丞相请出宫人以弭灾变,上从之。温成白上,非出所亲厚者,不能感天意。首出其养女以率六宫,范氏遂被出而雨未应。上问台官李柬之,曰:“惟册免未行耳。”是夕锁院,贾氏营救不获,时相判北京,雨遂霔。闻见近录
仁宗一日朝退至寝殿,不脱御袍,去幞头,曰:“头痒甚矣。”急唤梳头者来。及内人至,方理发次,见御怀有文字,问曰:“官家是何文字?”帝曰:“乃台谏章疏也。”问:“言何事?”曰:“淫霖久,恐阴盛之罚。嫔御太多,宜少裁减。”掌梳头者曰:“两府两制,家内各有歌舞,官职稍如意,往往增置不已。官家根底賸有一二人,则言阴盛须减去。只教渠辈取快活。”帝不语。久之,又问曰:“所言必行乎?”曰:“台谏之言,岂敢不行。”又曰:“若果行,请以奴奴为首。”盖恃帝宠也。帝起,遂呼老内侍及夫人掌宫籍者,携籍过后苑,有旨戒阍者,虽皇后不得过此门来。良久降指挥:自某人以下三十人尽放出宫。时迫进膳,慈圣亟遣,不敢少稽。既而奏到,帝方就食,慈圣不敢发问。食罢进茶,慈圣云:“掌梳头者,是官家所爱,奈何作第一名遣之?”帝曰:“此人劝我拒谏,岂宜置左右。”慈圣由是密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