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柔颜问约旦曰:“如此,君为派拉德党人也?”约旦傲然曰:“果然。”
伍曰:“如是,君一举一动,皆循伯拉德之言矣。”
约曰:“我确如是,否则余不在此地矣。”
伍曰:“如是君为奴隶也。”约无以答。
此时伍适遇上议院绅伯曲利纳,遂就询之曰:“君为哥老克党派之人乎?”伯曰:“然。”
伍曰:“哥老克为英国人也。”伯君曰:“否,渠生于美国。”
伍曰:“哥君久居英国,君不知耶。”伯君曰:“事或有之。”伍略思索而问曰:“如是,哥老克必奇人也,此人居于英国而能管理天下最大之城,不亦异乎?”
诸如此类,伍廷芳每于不知不觉之中开罪他人而不知也。或者伍廷芳不管他人之喜怒,以博一时之笑乐,为得意耳。
某夜,伍廷芳在华盛顿集诸人作博克戏。某客戏问伍君曰:“余闻中国现在有剪豚尾之风潮,君何以垂此怪物乎?”
伍目视纸牌而问曰:“君留此怪物之胡子乎?”某客不能答。某夕,伍君与某教会素有崇位之主教同席。该主教指戴绿宝石戒子,此物为祖传且美观,故甚珍爱也。
伍曰:“君能假我一观汝戒指乎?”
该主教即将戒子从指上捋下,授与伍廷芳。
伍审视良久曰:“此赝鼎之绿宝石,异与真者,无几,余生平所仅见也。”主教不胜惊奇,力辩曰:“此宝石为英国教会中人佩戴几二百年,可称为无瑕之宝石也。”
伍曰:“虽然,其历史如是,为赝鼎之绿宝石必无疑。”义事后,该主教在纽约遇一宝石专门家,授宝石约指请其辨别真伪。该专门家审验毕,对该主教曰:“此宝石为二绿石黏合而成,大约为赝鼎也。”未几该主教又遇伍君,将该宝石家之言告之,并深谢伍君之眼力,不然将终欺后世矣。
某日,伍君遇某报馆访员,而询之曰:“君薪水若干?”访员曰:“余之费用确倍于我之所入。”云◎蔡孑民历史蒋维乔曰:蔡先生名元培,字鹤卿,浙之绍兴山阴人,孑民,其号也。为人诚实恳挚,无一毫虚饰。自其幼时,沉潜好读书,学于其叔铭三先生。叔馆于里中徐氏,徐氏富藏书,先生因得遍观其所藏,学乃大进。为文奇古,博雅声名藉盛。己丑举于乡,壬辰以翰林院庶吉士,授职编修。顾天性恬淡,不屑屑于仕,进不常居。北京戊戌政变后,先生知清廷之不足为,革命之不可以已,乃浩然弃官归里,主持教育以启发民智。既而来海上主南洋公学特班讲席。特班生类皆优于国学,得先生之陶冶,益晓然于革命大义。时适汉口唐才常事败之后,清政府钳制集会、结社甚厉。先生于壬寅秋夏之交,与海上同志谋立一会,违远时忌,乃定名为“中国教育会”,默输民族主义,众议教育之根本。在女学乃先创立爱国女学校,时十月二十四日也。其年,南洋公学学生因教员非礼压制,全体大哗。先生持正论,右学生与当事者力争,争之不获,学生皆罢学,先生亦自请解职。退学生百余人,谋自建学社,举代表赴教育会求赞助,会中允助以经费。更由会员任教科。癸卯之春,社乃成立,名曰“爱国学社”。先生于是为男女两校校长。自校长以下至教员皆躬亲义务,别以译著自给。先生更兼教育会会长,以鼓吹革命为己任,时时开会演说,而以《苏报》为机关影响,所及风摩全国。先是俄人自拳匪乱后,隐据东三省。至是尚不撤兵,国人忿激。留日学生组织义勇队谋敌俄人。先生率会员学生亦创义勇队于海上以应之。而会员章炳麟著《驳康有为书》,邹容著《革命军》,皆刊印小册,不胫而走。端方在鄂,侦知之,告密清廷。清廷严谕江督魏光焘责其形同聋,使逮捕先生与章炳麟、吴敬恒、黄中央、邹容等六人,将置之法。魏乃照会各国领事逮捕,各领事持人道主义勿之许。清廷复严责魏,魏惧,乃用南洋法律官担文,计使上海道代表江督为原告,控先生等于会审公堂。各国领事允之。外患方亟,而是时,爱国学社学生团体忽与教育会冲突,内讧又作而捕者。适至学生纷纷避匿,吴敬恒、黄中央等或避西洋或至日本。先生则往青岛,而章炳麟、邹容则就逮,狱决章炳麟监禁三年,邹容监禁二年,学社遂解散。惟女校由会员维持得存。未几,先生复由青岛返,会俄人占据东三省之谋益显,先生组织对俄同志会、创《俄事警闻日报》以警告国人。日俄战争既起,则改《俄事警闻》曰《警钟》,改对俄同志会为秘密结社,名“光复会”,今所谓光复派者是也。甲辰夏,先生复主持爱国女学校校务。乙巳,往北京,主译学馆讲席。
先生自青岛归时,恒每月入狱存问章邹二人。邹容死于狱,先生又密集同志为营葬于华泾,立碣于上曰:“邹君之墓”。丁未先生往德意志留学,盖向者在青岛及北京,时已预习德语,至德后逾年,即入大学修美学,仍以译著自给。自先生之游学于德,于今五载矣。会民国军起,乃忽返国。既返,则往来于宁沪浙之间,参与大事。临时政府成立,遂任今职。余于壬寅之秋,赴中国教育会,始与先生相见。癸卯春,率妻子至海上,置妻于女学;置子于男学而助君理校务,亦以译著自给。君之办女学也,不规规乎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