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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朝野新谭--姜泣群-第56页

事,又往来江浙间,竭试其运动手段。无论男女各校,海陆军人,莫不受影响。海上精武体操二校学生,早聆二女士之名,与之联络筹谋,已非一日。二女士以三寸不烂舌,向富者劝捐巨款,智有力者引为死党。沪杭苏之恢复,皆其同党所为。二女士于恢复杭州时,尤为出力。毁抚署时,人不敢前,二女士身先士卒,骑马而进。手持炸弹第一掷入者,即锐志女士之妹维俊女士也。杭城恢复后,锐志女士留沪筹划北伐,不幸于法界寓内,以炸弹暴发,伤及后脑,不省人事者数日,后幸渐愈。女士躯体矮小,然胆量之大,虽七尺须眉,不能过焉。女士又长于文,民党往来公文电报悉自裁之。
维俊女士,即锐志女士之妹也。一对姊妹花,同具其光复汉族,灭除满虏之胸怀。推翻黑暗专制之阶级,建设光明共和之政府为目的。沪杭赖两女士辅助之力,先后光复。拟即赴镇江,破金陵,杀张勋,以平定南省之大局。再率领女子军,由津浦铁道,北伐燕京,扫荡虏窟。锐志女子,既因后脑受炸弹之伤,在沪就医不果。维俊女士遂统敢死队前往,破坚垒,冲贼锋,身先士卒,勇进不却。沪滨人士,闻南京光复之捷音,纷至迭来。皆叹女士为秦良玉再世,玛利依第二,伟哉女士!实为吾中国女同胞,特放光辉,一洗从前柔弱委靡之耻。
◎陈杨两志土投海史
陈天华杨笃生两先生,皆于满清专制时代,以文字鼓吹革命之先觉。检阅两君之历史,其才识、志行、境遇,无不相同,亦可谓革命悲惨史上之奇谭也。呜呼!天既前后而生奇才于湘地,卒竟使其前后而从屈大夫游,何其忍哉!凭吊之余,特为采录,以作纪念。陈天华,字新台,新化人。生丁多难,父母早世,亦无兄弟。孑然一身,备极艰苦。稍长肄业于县之实学堂,从邹代钧治地理学甚精。后就学长沙求实书院,从袁绪钦问学。绪钦尝语余:“吾院有一生曰陈天华者,真人杰也。”吾闻而心识之。其后游日本,值日俄事急,为义勇队事奔走甚力。或间剌血书寄归长沙,学堂诸生皆大感动,争用兵法教练。备国缓急,天华居东京,又时时著书作报,以告国人,如世所传《警世钟》及其他文字甚众。或单身返国上书巡抚,请独立。赵尔巽时慰遣之,数穷困,衣服饮食,人所不堪,处之泰然。独念及国事,痛人心之怀恨,已无气力以自振拔,则尝誓死以激众。尝会乡人演说时事,座中多感激泣下者。会取缔规则事起,留学生相率罢学归国。日人肄口骂詈,谓为放纵卑劣。天华发愤伤心,遂投大森海死。年二十有几,时在清光绪三十一年也。后归葬于岳麓山。
  新史氏曰:华体弱,又口吃,不能雄辩。其为文章,直抒胸臆,不事雕饰。独委其身,以忧国事。悲欢善戚,一以寄之,而无丝毫为身计。其至诚怛恻,天下所仅见也。徒党角立,意见岐分,至言及天华,则无不敛容叹敬者。其吉田松阴之流亚欤。
  杨守仁,号笃生,原名毓鳞,长沙人。少为辞章典制之学,读书尽万卷,为文章下笔立成,宏深疏达,一时名士无与为比。江标提学湖南,颇以新学倡导后进,创设《湘学新报》,守仁所著文独多。庚子以后,始游日本。编辑杂志曰《游学译编》,为满洲问题事,著论数十万言。又为《新湖南》一书,累数万言,于满清政府之绝望,革命之不可已,反复推衍。其词甚峻,一时湖南新学少年游日本者,翕然称之。守仁性沉郁,为义军队事,独回南京运动,迄无成功,则尝抑抑不自得,或时作狂语,诮其坐人。尝至北京充译学馆教授,又偕载泽赴日本考察。所谓宪政者,意有不乐,又弃而之上海,主《神州日报》。未几,蒯光典充欧洲留学生监督,守仁任书记,始从之伦敦光典罢归。守仁乃始留学,攻习英吉利语文,用力甚苦。会载洵使英贺加冕,位列埃及土耳其。次而黄兴攻广东又失利,守仁太息发愤,投利物浦海死之。时年三十有九。
  新史氏曰:痛哉!守仁之死也,悲夫!可为流涕者矣。使守仁稍缓须臾不死,获睹今日革新之盛,固当有以大快其意,而守仁当时则忧愁悲苦,卒投身七万里之外。一瞑而万世不顾,岂其中有不自克者耶?抑守仁深慨我国人心之腐败,希望断绝,遂乃愤不欲生耶?读其投海前一日与马君武书重哀其志,世岂复有斯人乎?悲夫!
余识杨笃生于乙巳冬间。时笃生随李盛铎来日本,学界以取缔规则事,相争颇烈。同盟会分隶二派,一主以归国雪耻,一主忍耻求学,以为将来国事计。以是意见微不协,笃生来,力任调解,且为本部筹画进行者甚。至笃生将归,慨然以东南事自任。余丙午冬至沪,为言本部筹画事,笃生慨然以江浙事自任。丁未余自蜀再至沪时,宁皖浙鄂事均败。笃生默然告余曰:“事难为矣。”尤痛心于浙事,以为浙事筹画者甚备,未发而终,殆天意也。由是有去志。余将东渡,笃生告余曰:“吾党人多破坏才,吾知中国革命事不难成也,特革命后将奈何?东国不少沈静深思之士,宜预为择别,以为将来地也。”呜呼!今日革命事成矣,然国事无尺寸之进步者,得非如笃生所虑者耶?念我先哲得无惘□。(录某君稿)
◎谢奉琦之惨死
谢奉琦,蜀人,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深沉有智略,不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