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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清宫禁二年记-清-裕德菱-第34页

。惟八月间,皇帝祀朝日坛时所衣者,红袍也。
方是时也,康格夫人来请私觐,盖欲一视太后之起居,且观画像之如何也。太后允之,并谕预备一切。此次偕康格夫人入宫者,除康贝尔女士及女教士外,尚有其戚二人来见太后。以其为私觐也,故诸宾均导之入太后私宫,而于其厅堂中接见之。即画士绘像之所。太后之于绘画,已不之耐,且时时为吾等言之。然见康格夫人等,则谦捴异常,且极誉所绘之美。今日太后性格之佳,为曩所未有。当嘱余命太监尽启诸宫殿,而示之来宾焉。太后导彼等,由此室以达彼室,并以中室之珍宝示之。卒乃至一寝室中休息,命取椅来,以款来宾。是时室中之椅甚多,然皆太后之御座,视之固与寻常所用者无殊。宫中定例:无论其为何椅,但一经太后用之,则谓之御座,非得太后命,无人得而坐焉。
是时太监等方携椅入,以备西归用。乃有一妇,竟误坐太后御座上。吾立见之,方未及以术令之使去,而太后已暗示吾以不耐状,吾于是趋此妇前,而语之将有所示也。以此彼乃不得不起立矣。至此事之所以烦困者,则以太后固觉无人能坐其御座,然又欲余使此妇离之,而不明言其故也。既而余方瘁于译述,太后又低声告余曰:“尔视此妇,又坐余榻上矣,余等离此室为佳。”余乃导诸人入茶点室焉。既毕膳,各人与太后兴辞,而贻加尔女士以去。诸宾去后,吾等如常例,以各事报之太后。太后曰:“此妇甚可笑,既坐余宝座,又坐余榻,或彼不识何以为宝座耳。然若外人知其故,必非笑余辈也。吾人礼貌,胜彼等者多矣。尚有一事:方康格夫人由庭院中来,曾以一小包授之加尔女士,尔见之否?”吾答:“曾见渠与之一物,其状如包,惟中系何物,不之知也。”太后于是命余去,而问女士之果为何物。余于此际,所受太后之命令,奇特者极多。习之既久,颇能以吾之辞令,而达太后之训示焉。故余至加尔女士前,并不询之,惟期以术寻得之也。乃余遍寻其所谓小包者,均不之见,其中何物,更无从而知之矣。吾以是窘甚。盖以太后有所训示,无不立欲达之,如余今日所为者。时方事搜寻,忽一太监来,谓太后欲见吾,吾于是复至太后前。未及其语,而告以加尔女士方寝,俟其既醒,将必问之。太后曰:“吾殊不欲加尔女士,知尔之所为者,实吾之命。不者,彼将以吾为多疑也。尔今问之,切无言其故。尔固慧甚,当能是也。”有顷,余偕加尔女士步行,以至太后之宫,从事绘画。余见顷间所计议之小包,渠方携之行,为之大慰。既至太后宫,加尔女士语余曰:“天殊黑,尔可毋庸再坐,余绘太后之宝座可也。此间有杂志,苟尔悦此,可藉以消遣也。”余于是乃启其小包,始明其中实无他物。仅美国之月刊杂志耳。余既见之,旋即托辞,急趋至太后前而告之。讵知太后已外出游湖矣。故余复乘轿踵之。既至湖滨,太后见余,乃命以小舟棹余,至于汽艇,余尚未得暇与之陈说,而太后曰:“吾已尽知之矣,此乃一书,加尔女士曾授尔读之也。”余闻之大失望,此行诚无谓矣。固知此必太监乘最先之时机告之,然不料其竟能至于是也。太后今以是殊满足。仅询余加尔女士曾否疑彼寻究此事也。
余方欲归以至加尔女士之前,太后又呼余而言曰:“今尚有一事语尔,凡有西归来宫中者,尔可至帝前。苟彼等与帝有所语,尔可为译之。”余当答太后:“凡有外人来时,吾必与俱。”自念从未有与皇帝问答者。太后乃亟释所以言此之故,谓彼欲余之敬皇帝也与敬彼同。外宾来时,期余为之布置耳,彼之所言,余明知其非确也。盖太后欲时时防闲,不令外人之得间循诱皇帝,使之从事改革已耳。
八月十五日,则中秋节之典礼也,亦有谓之月节者。至月节之名之所由来,则由于中人率信月圆时,非真圆,必至此日,乃得其全。是日应行诸仪,佥由宫眷为之指挥,于月之上升时,且拜之焉。其他典礼,与龙舟节者无不同。太后之与宫人等。亦互有所献赉。节礼之终,则殿以戏。所演者月景也。相传:月中有一嫦娥,与之偕居者,为一白兔,名曰玉兔。按是剧所演,此兔乃逃之地上,变为一少艾。日中一金鸡见之,亦逃出,变一娇好之公子。彼等既相遇,遂相爱好。时地上另有一红兔,见此情状,亦变为公子,俾夺金鸡之情爱,而求悦于玉兔焉。惟其面色之红,卒不能变,相形见绌,未遂所愿。而金鸡之与玉兔也,相爱如常。此时月中嫦娥,知其所失,乃遣天兵捕兔去,而金鸡亦于是返日中矣。
八月二十六日,宫中又举典礼。方清之龙兴也,顺治帝以力征故,于八月廿六日,粮糈尽竭,不得已以树叶为食。其士卒亦然。盖彼时所可得者,仅有是耳。自是满人遂以此日为纪念,迄今不衰。满人于是日,无不尽屏侈靡,尤以宫中为甚。余等无得肉食,所餐者,仅米和莴苣之叶而已。且不得用箸,食物则以手撮之。虽太后亦无得或异。此盖欲使后世子孙,毋忘乃祖拓辟疆土,所受之艰阻故也。
八月垂尽,太后于春间所植之葫芦,将于是时收获,太后日偕余等去以观之。彼恒择其式之最佳者而采之,盖谓其腰之最细者也。且以细带缚之,使不改其形式。一日太后指一葫芦而语余曰:“此颇足令余思尔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