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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爝火录-清-李天根-第109页

然当日力阱奕琛,欲以受吴中彦贿相加者,实谦益也』。人两哂之。
转高倬左侍郎。
命太监韩赞周挨门严访淑女;宦家富室,有隐匿者,四邻连坐。再命太监田成、李国辅,分路速选。
高杰疏请释武愫于狱,并救诸降贼者;不允。初,朝廷许诸镇与闻国是,故杰屡有条奏。大抵其时武臣风尚,率皆类此。
二十四日(戊寅)
命王永吉暂驻河上料理战守,候北使回。
以刘安行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南直隶、浙江沿海诸税兼理海防军务;刘若金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闽、广沿海诸税兼理海防军务。
南和伯方一元请降贼被杀诸勋臣朱纯仁等十五人概与恤典。
刘泽清设立水营,荐降贼臣黄国琦、施凤仪为监军。御史胡时亨疏:『黄国琦、施凤仪题补,臣实骇然。按国琦为贼伪吏部掌朱封者;凤仪为贼管仪仗,语贼不可用亡国之器,愿自备千金重造。此何等人,而可复辱班行乎』?安远侯柳祚昌疏攻徐汧,谓『朝服谒潞王于京口,有异志。自恃东林巨魁,与复社诸奸张采、华允诚、杨廷枢、顾杲狼狈相倚;陛下定鼎金陵,彼公然为「讨金陵檄」,所云:「中原逐鹿,南国指马」是为何语?乞置汧于理;除廷枢、杲名,立行提讯。其余徒党,容臣次第纠弹』。疏出,善类咸惧。马士英不欲兴大狱,乃寝其奏;汧移疾归。
史可法请颁讨贼诏书。时李自成遁关中,犹未灭;可法因上言:『痛自三月以来,大雠在目,一矢未加。昔晋之东也,其君臣日图中原,而保江左;宋之南也,其君臣尽力楚、蜀,而仅保临安。盖偏安者恢复之退步,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变之初,黔黎洒泣、绅士悲哀,犹有朝气;今则兵骄饷绌、文恬武嬉,顿成暮气矣。河上之防,百未经理;人心不肃,威令不行。复仇之师,不闻及关陕;讨贼之诏,不闻达燕齐:君父之雠,置之膜外。夫我即卑宫菲食、尝胆卧薪,聚才智之精神而枕戈待旦、合方州之物力而破釜沉舟,尚虞无救于事;以臣观庙堂之作用、百执事之经营,殊有未尽然者矣。将所以能克敌者,气也;君所以能御将者,志也。庙堂之志不奋,则行间之气不鼓。夏少康不忘出窦之辱,汉光武不忘爇薪之时。臣愿皇上为少康、光武,不愿左右在位,仅以晋元、宋高之说进也。忆臣等初近圣驾时,陛下言及先帝,则泣下沾襟;恭谒孝陵,则泪痕满袖。皇天后土,实式鉴临!曾几何时,顿忘斯志。先帝以圣明罹惨祸,此千古未有之变也;光帝死于贼、恭皇帝亦死于贼,此千古未有之仇也。先帝待臣以礼、驭将以恩,一旦大故,在北诸臣死节者寥寥、在南诸臣讨贼者寥寥;此千古未有之耻也。夫庶民之家,父兄被杀,尚思穴胸断脰得而甘心;况在朝廷,顾可膜置?臣恐恢复无期,即偏安亦未可保也。今宜速发讨贼之诏,责臣与诸镇悉简精锐,直指奏关;悬上赏以待有功,假便宜而责成效。丝纶之布,痛切淋漓;庶海内忠臣义士闻而感奋也。且国家遭此大变,陛下嗣登大宝,原与先朝不同;诸臣但有罪之当诛,曾无功之足录。臣于登极诏稿,特将「加恩」一款删除;不意后来仍复开载,致贻笑天下。今恩外加恩,纷纷未已;武臣腰玉,名器滥觞。自后尤宜慎重,专待有功;庶行间猛将劲兵有所激励也。至兵行讨贼,最苦无粮;搜括不可行,劝输亦难继。请将内库本、折概行催解,凑济军需。其不急之工役、可已之烦费,一切报罢;朝夕之宴衎、左右之献谀,一概谢绝。即事关典礼、万万不容废者,亦必概从节省。盖贼一日未灭,即有深宫曲房,岂能安处?即有锦衣玉食,岂能安享?伏乞陛下念念思祖宗之鸿业、刻刻愤先帝之深仇,振举朝之精神、萃万方之物力,尽并于选将练兵一事;庶乎人心可鼓、天意可回耳』。疏入,不省。
时灾异迭见,大旱不雨。而帝深居禁中,惟渔幼女、饮火酒、杂优伶演戏为乐。修兴宁宫、建慈禧殿,大工繁费,宴乐赏赐,皆不以节。国用匮乏,搜括殆尽;佃练湖,放洋舡,瓜、仪掣盐,芦课升斗,甚至沽酒之家每觔定税钱一文。益以马士英浊乱国政,内则田、成二宦,外则杨、阮诸奸,兼有兴平、东平遥制朝权,忻城、抚宁侵挠吏事,边警日偪而主不知,小人乘时射利:有识者已知不堪旦夕矣。
命巡抚王燮、总兵丘磊速驰山东赴任。
阮大铖疏纠雷演祚,命严讯。初,刘孔昭语大铖:『当五月初,众议迎立,姜曰广谓演祚其门人,言福王不可立,当设法阻之』。至是,大铖据以入告;且曰:『陛下龙飞之初,欲设何法?可为寒心。曰广尚不敢为贾充,而演祚公然欲为成济,宜立正西市』。
阮大铖疏云:『崇祯乙亥之春,流贼犯太湖,演祚与妻孥皆衣缊敝,而更其父新好之衣:演祚向贼指其父曰:「此我家主翁,有窖银数万,拷之可得也」。贼因舍演祚而执其父,拷掠以死。尤有罪不容于诛者:初传国变之时,阁臣马士英在江北与诸勋臣歃血定盟,拥立皇上。臣从山中贻书与之,谓册立大典,宜依伦序。阁臣已先得愚臣之心,整顿兵马,声言诛二心异议之奸,众口乃定。而实怀二心操异议者,姜曰广、张慎言两奸主张而演祚明佐之。更可诧者,演祚被逮后,托其私党向臣门生齐维蕃、方启曾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