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春队伍精严,地方相安,奉旨用代矣,黄得功坚拒浦口。部议改其将张天福于泗州,高营各将以泗州为其分地,天福若来,恐其难相安。比伊兄张天禄迁家属至,总兵卜从善扼之于泊所,夺其马骡;家眷惊惶,致堕水中。乞敕部仍用遇春,天禄别用』。从之。
总督仓场户部尚书贺世寿告病去。
阮大铖疏荐马士英子锡有文武才;特授总兵官,仍莅京营。
皮匠詹有道闻室中有声曰:『汝可至宫中寻子』!忽若为物所凭;遂直叩东华门,冒称恭皇帝。立杖杀之。
初八日(辛卯)
大清兵取上蔡。
福王赠高杰太子太保,以其子元爵袭兴平伯。
太监高起潜请饷;有旨:『着于浙、闽增派二十万,内令孙元德催解十万两赴军前』。
张承志袭封惠安伯。
阮大铖欲杀姜垓;垓时奉母流寓苏州,乃变姓名之宁波,及国亡乃获解。又欲杀沈寿民;寿民变姓名避之金华山,国变后归(垓,采之弟,字如须,崇祯十三年进士,官行人。见署中题名碑崔呈秀、阮大铖与魏大中并列,立拜疏请去二人名;故大铖衔之刺骨。寿民,字眉生,宣城人。劾疏杨嗣昌有「大铖妄陈条画,鼓扇丰芑」语。大铖必欲杀之)。
升吴希哲吏科都给事中。
张亮疏请立监税局于皖城;不许。
中书陈麃自陈拥戴有劳,愿预考选;不许。
赠朱之臣兵部左侍郎。
升刘迎宾通政司。
初九日(壬申)
命百官会审王之明、高梦箕、穆虎于午门外。
是日,张捷坐刑部尚书高倬家,以名帖邀方拱干于狱。方至,捷曰:『先生恭喜。此番不惟释罪,且可以不次超擢;王明之真假,全在先生一言耳』。方唯唯。既诣午门,百官齐集。各喝太子跪,太子仍前面西踞坐。众簇拥拱干至前,太子一见,即曰:『方先生尚在』?拱干不敢应,退在人后,亦不言真伪。最后,王铎前曰:『千假万假,总是一假。是我一人承认,不必再审』!叱送还狱。次日,刘正宗、李景濂合疏:太子的系假冒,乞敕法司、阁部再加质问,使之供吐姓名。疏具,邀拱干同奏,拱干辞不预。
谕刑部:『穆虎若非奸人,岂敢挟王之明冒认东宫!二月二日,所成何局?往浙往闽,所干何事?岂高梦箕一人所办!主使附逆,实繁有徒。着法司穷治』。
按马、阮方欲倾姜、黄辈,令法司究主使,附逆同文之狱行将兴矣;以诸督镇疏争,止。
靖南侯黄得功疏言:『东宫未必假冒,各官逢迎,不知的系何人指为奸伪。先帝子即皇上子,未有了未证明混然雷同者,将人臣之义谓何?恐在廷诸臣,谄谀者多、抗颜者少。即明白识认,亦不敢抗辞取祸耳』!时太子真伪莫敢决,而得功忠愤不阿,首先抗疏。有旨:『王之明假冒来历,系亲口供吐,有何逢迎!不必悬揣过虑』。
下河南妇人童氏锦衣卫狱。童氏在河南自称福王藩邸元妃,广昌伯刘良佐具礼送之。巡按御史陈潜夫至寿州,见车驾驺从传呼「王后来」,亦称臣朝谒,具仪从送至京。王怒,以为假冒,下之锦衣卫狱;责潜夫私谒妖妇,逮下法司并讯之。
初,帝为郡王时,娶妃黄氏早卒;既为世子,继妃李氏,洛阳之变又亡。童氏或云妃、或云司寝,曾与生一子,不育。及弃藩南奔,太妃与氏各依人自活。太妃南来,巡按陈潜夫奏妃故在;弗召。氏自诣越其杰所,刘良佐以闻,即奉旨着令驱逐;而氏必欲至京,帝怒,下之狱。都督冯可宗言其病,命善视之。童氏在狱具疏云:『中宫臣童氏谨奏:为臣义原不可逃、臣情百有可怜,事属彝伦、计关宗社;密控从前掖庭始末,译诉临歧天语叮咛,沥血再陈,仰恳慈鉴事。臣具有「别离情由事」一疏,奉圣旨:「童氏系假冒,着该抚驱逐。其主使奸臣,一并严究。钦此」,臣拜捧之余,心魂交碎,血泪成枯。其来历始末,已细细述之广昌伯矣,不敢复为渎听。其家人骨肉之言细微琐屑,人所难知、人所难言;臣不详切再陈,谁为臣代吁乎!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臣自福藩侍中宫,比民间士庶,犹之糟糠妻也。今值龙飞九五,普天之下皆沾恩泽,而臣犹遭弃捐;故旧不遗,想非仁慈之主忍弃置者。独记辛巳二月,贼寇临城,亡在旦夕;于十三日三更时分,皇上亲语分付。彼时东、西两宫俱是花言巧语,惟臣质实可保;命臣逼死东、西两宫。如贼进城,可藏民间;俟便逃出,期十日可遇:此十三日三更时分叮咛天语也。缓延一日,至十五日,河南府城为贼陷没;臣奶子苗氏怀抱金哥住煤山,三日后而遇贼:此臣致陷之缘,并皇上临歧叮咛可记忆者。犹记皇上出城时,止携金三两,别无他物;身穿青布小袄、酱色主腰,戴黑绒帽,上加一顶乌绫首帕。临行,尚穿白布袜、紬脚带,匆忙中始易白布脚带,是臣亲为裁折;皇上宁失记否?此皇上临歧衣冠形容,历历可记者。仓猝分散,天语谆切;口血未干,言犹在耳。且太子为社稷之本。宗嗣之续,臣身收认关系犹小,而太子关系宗庙社稷、天下人民瞻仰者大。为臣母子被陷贼中,不便直认。从来国难蒙尘,散而复聚、离而复合,代不乏种;岂以患难流离,而夫妇恩义遂至断绝?或谓臣当日在宫中性过梗直,不合于众;今日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