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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爝火录-清-李天根-第127页

苦备尝,岂复有不体人情、故性复萌者。与其留臣■〈面贵〉面偷生,令臣民知国母明知皇上忍心谓之假冒,留一不明不白之疑、成一若是若非之混局;何如容臣直叩御前,面为剖质。皇上若忍弃置,身甘斧踬;犹得望见君门,死而无悔。臣赖祖宗之福、皇上之恩,诞生一子,厥名金哥;掌上之珠,咬痕在腋。患难携持,手口卒瘏,万死一生不忍弃,无非为皇上三十无子;而现在皇子混处民间,终同草木枯朽:臣得罪于祖宗不浅矣。此时不敢望皇上收认,止金哥原系皇上骨血,祈念父子至情,遣官察取;臣即髡发自尽,亦所甘心』。求可宗达之帝,并言失身之妇,何敢复生非望,上偶圣躬;但得一睹天颜,诉述情事,归死掖庭无憾。可宗将疏呈进,帝弃去弗视;可宗深悉其冤辞,不敢再谳。
「甲乙史」云:童氏自河南至,自云系福王妃。刘良佐妻往迎,叩其颠末;云:『年三十六岁;十七岁入宫,册为妃。时有西宫李氏生一子,曰「玉哥」,寇乱不知所在。氏于崇祯十四年生一子,曰「金哥」;啮背为记,今在宁家庄』。语甚凿凿,良佐妻信之,跪拜如见后仪;良佐闻亦不疑。童氏由是愈骄,凡所经郡县,有司或供馔稍略,彼即诟骂,掀桌于地。间有望尘道左者,辄掀帘露半面,大言曰:「免」!闻者骇笑。越其杰驿送至京,帝惊震怒,呼为妖妇,发锦衣狱严审。
钱秉镫云:『童氏下镇抚司拷问,乃招系周王妃,误闻周王为帝,故谬认耳。或云:童氏系周府宫人,逃乱至尉氏县遇帝,旅邸相依,生一子。贼破京师,帝南奔,各不相顾,氏遂委身民间。马士英劝帝迎童氏入宫,密谕河南巡抚迎致皇子,以慰臣民之望、以消奸宄之心。不听(时传言陈潜夫同氏卧起,冯可宗令蓐妇诬氏近产女;俱污亵失实)』。
以耿廷箓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
遣黄道周祭告禹陵。时朝政日非,大臣相继去国;道周亦有去志,因乞祭告禹陵。频行,又陈攻取之策;不用。
初十日(癸巳)
李自成兵寇潜江。
福王遥祭诸陵。
惠安伯张承志疏劾选郎陆康稷贪污;有旨:『不必苛求』。
升李希沆兵部左侍郎。
卫胤文以边警求退。
史可法监军吴易奉檄征饷江南。
刘泽清疏请文武考察旧例,不许借题罗织、驱逐异己。
十五日(戊戌)
命百官会审太子于朝,太子仍无一言。左都御史李沾呼王之明,不应;沾喝曰:『何不应』?太子曰:『何不曰明之主』!李沾喝役动刑,即上桚;太子号呼皇天上帝,声彻于内。马士英命释之;沾又慰以好言。太子答曰:『既校尉嘱我,彼自能言之,何必我也!前日追我何处,有追者在』?高倬见其言切,命退。既退,有前伴读太监丘致中持之大恸;帝闻之,立下致中镇抚司狱。
时有题诗于皇城云:『百神护跸贼中来,会见前星闭复开。海上扶苏原未死,狱中病已又奚猜?安危定是关宗社,忠义何曾到鼎台!烈烈大行何处遇?普天空向棘闱哀』。
左良玉以李自成兵至潜江口,遣使告急。
十六日(己亥)
徙崇王居福州。
更福恭皇谥曰「孝皇帝」。
命太监屈尚忠会同冯可宗严审童氏。尚忠加氏极刑,氏号呼诅詈,卒无易辞。寻,瘐死狱中(或云在狱未死;南都陷,不知所之)。
太监屈尚忠上童氏招,词连史可法中军孙秀及北归庶吉士吴尔埙;命逮讯。
御史王懩疏言:『斩百大悲,不如斩周镳、雷演祚。夫真主既出,海内帖然。乃今日冒皇子、明日冒皇后,由二人讥讪新政,故讹言繁兴。不立斩二人,恐鱼腹狐号,乘间窃发』!有旨:『从逆各犯及雷演祚二案,速行讯结』。
命黄得功移镇庐州。与刘良佐合力防御(刘良佐报北兵南下故也)。
御史郝锦疏言:『各镇分队于村落打粮,刘泽清尤狠,扫掠民间几尽』。
命黄斌卿挂征蛮将军印,以原官镇守广西。
命方国安挂镇南将军印充总兵官,驻防池口。
十九日(壬寅)
毅宗忌日,王于宫中举哀;百官于太平门外设坛遥祭,以东宫、二王祔祭。
吏部尚书张捷请照张辅例,赠成国公朱纯臣王爵;许之。
川贼将孙可望谋犯贵阳,由叙州至。永宁卫总兵定番伯皮熊率部将杨光谦等袭败之,追奔三十余里,多所斩获(熊,字玉山,铜仁府人)。
福王加郑芝龙太子太保、刘洪起太子少保。
刘良佐奏:『童氏实非假冒,彝伦所系,恳赐曲全』!帝谕云:『童氏妖妇,冒朕结发。朕初为郡王,何有东、西二宫?据称系熙宁王宫人,尚未悉其真伪。朕之宫闱,风化所关,岂容妖妇阑入。法司即示情节,以释群疑』。
左良玉疏纠方国安,谕解之。
二十一日(甲辰)
封妃戚黄九鼎为雒中伯,授黄金鼎都督同知。
杭州府解高梦箕家丁高成至,命三法司覆审王之明等;毁黄得功原疏,以绝奸谋。
户部侍郎何楷奏:『镇臣疏言,东宫甚确』。有旨:『此疏岂可流传,必非镇臣之意;着提塘官立行追毁。如敢有鼓煽者,兵部立拿正法』。
升陈燕翼礼科、杨兆升工科、蒋鸣玉刑科,俱右给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