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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爝火录-清-李天根-第225页

官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
应桂以甲申国变,不得与难为恨。尝叹息曰:『我行年六十,何功名想;所欠者,先帝一死耳』!
应桂兵败后,闻德化帅师孙明卿胆勇,币致之,益倾赀召募(「殷顽录」)。
大清兵围南昌久,见城中终无出兵消息,乃用锁围法:东自王家渡属灌城、西自鸡笼山属生米渡,掘壕、载版起土城。自是,内外耗绝。设南昌令于茶市、新建令于蛟溪,征役征赋,安坐而制其毙。王得仁自兵败后,不复督阵;方娶武都司女继室,绣旆亲迎,金鼓喧杂,前后导从溢街巷。大清兵瞭之,大骇;莫疑为王杂毛娶妇也。
时笙歌喧杂,忽大声振天,火光数十道拥黑云如火车轮,飞堕城中;哄言城奔,举国狂走相蹈藉,赴池井死者无算。已而寂然,歌吹复作,众乃稍息。明日,得铅弹子于澹台祠东,称重八十斤;盖城外炮核也。
大清固山额真谭泰围南昌,掘濠筑城、搭桥立栈;浔暑,趣役死者数十万。附郭数十里间,田禾、山木、庐墓如洗。其丁壮役夫率日与薄糜一餐,水半而杂以刍荛;无远迩,辰赴申还,病疫病者十七、八。各旗分取妇女,同营者迭嬲之无昼夜,死者亦万余。泰营蒲子塘,踞永和门六、七里,筑十余丈高台于永和门外。望城中,市贸往来、独行耦语,一一见之。独留惠民门,纵城中出入;俘掠军民,以廉城中情实。
金、王诸将,俱托请兵而遁。
傅鼎铨举兵应金声桓,永明王擢为兵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
起熊和为左都督,随揭重熙经理江、闽兵事(和,北直隶人,武举人;历官总兵)
初五日(戊戌)
鲁王大学士钱肃乐卒。肃乐愤郑彩专柄连杀熊汝霖、郑遵谦,以忧卒于舟山。故相叶向高曾孙进晟葬之福清黄蘗山。
初,涂登华以福宁州降,郑彩受之。福宁危而复安,由于刘中藻,故幕府立焉;彩反掠其地。肃乐与中藻书,每不直彩;彩闻之,恨甚。肃乐故有血疾,因愤疾作而卒。遗命以先朝时员外冠服殓,仍称员外。
按肃乐卒于琅琦山。
初十日(癸卯)
永明王至浔州。
帝与三宫从邕江登舟,出南宁,历横州、永淳;江流甚急,两日夜即抵浔州。旧总兵庆国公陈邦傅挽留诉功。初,帝驻南宁三月,邦傅素为朝臣所恶,且与赵台有隙,故不敢入觐。台本燕人;以任子,擢南宁知府。北都陷,全家归南。时邦傅总镇粤西,面订婚约,未行吉礼;台之升擢,实由邦傅疏荐。后邦傅见驳于式耜、不理于廷臣,台欲绝之,至形之章奏,以博廷臣欢。邦傅大怒,因宣言赵台扈驾下广、路出浔江,吾必掠其妻女、杀其父子;台闻之,遂不敢扈从,留居南宁旧署。至是,邦傅见帝,面责帝『忘大恩,听两卫门交构,于本爵无少加恩。倘丁亥年二月梧、浔等处无臣父子血战三昼夜,扼南下之兵长驱直捣,皇上焉有今日!至赵台绝婚负义,法所当诛,皇上反加优容;彼不敢经臣河下,何得任之留守?且南、太等府原系臣镇辖,何必再设巡抚?明系两衙门受贿设计蒙蔽,皇上当大奋干纲,毋为人臣作奴仆,饱彼私囊;后日将士解体,自受实祸』!帝愧愤,面赤无所答;但云:『尔补本来』!邦傅于扈从诸臣不为礼,反向户部主事王渚素饷,拳殴之死;见严起恒、王化澄无霁容温语,以恶草食进。又面诃兵部尚书萧琦不遣兵扈驾,率家丁以乱石碎其舟。舟半沉,复不容琦登岸,蹲踞水窗;遣村儿野妇环詈之、坐辱詈之。琦蒸闷三日,死;邦傅掠取其舟中所有,复不容殡殓。
按邦傅,浙东处州人;官广西总兵。隆武二年,挂征蛮将军印。李成栋素贱恶之,以其丁亥年二月兵未入粤西、先具降表通款故也。后成栋为子壮、家玉兵起,西进之师撤回广城,邦傅得安卧浔州二载;乃自侈以为功,竟谓浔、庆、南、太未经薙发,勋比汾阳。借以凌人,不亦诬乎?
二十日(癸丑)
陈邦傅逼帝驻浔州,以府署为行宫;掖朱天麟同严起恒、王化澄知机密。
邦傅与朱天麟等卖官鬻爵,广给札付;始用庆国自札、继部札,后贵钦札(札用玉玺者也)。文则知县、知府、翰林、科道、侍郎、尚书,武则正副总兵、游击、参将,使之执札到部,照授实在衙门。一时陈乞纷纷,尚书正札、钦札易金百两,部札半之;盖下广路费需乎此也。时邦傅子曾禹预票拟,有「拜君之赐于无穷」语;远近笑之。
晏日曙、李永茂、田芳、郑封侯驾于苍梧,中暍死于蛇王庙。
瞿式耜再疏请幸桂林,不报。
秋七月甲子朔
永明王庆国公陈邦傅请世守浔州,欲如黔国公故事;朱天麟执不允。邦傅怒,以「庆因公印」、尚方剑掷天麟舟中,要必得;仍执不允。瞿式耜特疏劾之;会中外多争者,邦傅乃止。
邦傅恃恩骄横、夤缘禁近,与吉翔相为表里。初封富川伯;以迎驾功,晋思恩侯。已晋封庆国公,又冒封其妻父弟守宪宁端伯。复奉世守广西之敕,行文巡按、御史查核通省钱粮。瞿式耜特疏参之;兵科给事中吴其靁疏论「世守」非制,并劾撰敕中书张立光。广西巡抚鲁可藻、巡按御史吴德操各具疏参劾,督师何腾蛟亦上疏驳正,湖南勋镇曹志建等皆哗然不平,事遂寝。究其故,实马吉翔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