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何』?熊汝霖亦言:『主上原无利天下之心,唐藩亦无坐登大宝之理。使闽兵克复武林、直取建业,功之所在,谁敢与争!此时而议迎诏,未晚也』。钱肃乐、朱大典谓:『宜权称皇太侄报命;大敌在前,未可先雠同姓』。议大不合,然卒如国维指。国维上疏闽中曰:『国当大变,凡为高皇帝子孙,咸当协心并力,誓图中兴。成功之后,入关者王;监国退守藩服,礼制昭然。若以伦序、叔侄定分,在今日原未假易。且监国当人心溃散之日,鸠集为难;一旦退就藩服,人无所依。闽中鞭长莫及,猝然有变,唇亡齿寒,悔将何及!臣老矣,岂若朝秦暮楚者举足左右为功名计哉』!王览疏,无如何。自是闽、浙水火矣。
明鲁行人张煌言自请使闽,从之。
煌言请使闽释二国之嫌,监国从之。
明加原任兵部郎中王期升总督衔、御史彭遇颽佥都御史衔,大学士路振飞、曾樱封还内诏。
期升、遇颽至行在,中旨加衔。振飞、樱封还内传,谓『遇颽依附马士英,巡按杭州,搜括激变;期升奉朱盛澄称通城王,派饷苛虐、强取民女,不可用』。乃止。
徐鼒曰:闽中爵赏之滥,较南都为尤甚。虽曰天步艰难,政宜含垢;而贤奸糅杂,胡以劝惩?特书封还者,嘉之也。
明擢知州金堡为兵科给事中,力辞不受;请敕印联络江上师,从之。
堡字道隐,仁和人。崇祯庚辰(一六四○)进士,授临清知州;坐事罢,旋丁母忧。杭州失守,偕里人姚志倬起兵山中。时何腾蛟请王幸湖南,会堡朝行在,言『腾蛟足倚,急宜弃闽幸楚』。且言:『中兴之国,须马上成功。湖南有新抚诸营,陛下亲往,效光武故事;若乃千骑万乘出警入跸,承平威仪且屏不用』。王大喜,语廷臣曰:『朕见金堡,如获异宝』。即授兵科给事中。堡以服未终,力辞;请赐敕印,联络江上师。既至浙,入大将方国安军;诸事于鲁者诋曰:『堡已北降,来为间谍耳』!监国语国安,国安执堡。御史陈潜夫曰:『彼与姚志倬起兵,公所知也。今其家且渡江来,何罪见执』?国安曰:『此郑氏意』。因出芝龙书示之;且曰:『今我释之去,去勿入闽,入闽必杀之;我不敢得罪郑氏也』。潜夫以告;堡曰:『我必入闽缴敕印;倘中道死于盗,亦命耳』!明年夏再谒王,以敕印上。王欲夺情,固辞;不许。芝龙谓将大用之也,嫉愈甚。大学士曾樱曰:『果欲保全堡,莫若听其辞』。遂以秋八月辞朝去。闽亡,堡流寓他所。
明命大学士苏观生募兵南安。
杨廷麟请王幸江右、何腾蛟请幸湖南、浙中诸将请如衢州;王欲出赣入楚倚腾蛟。观生见郑氏不足与有为,且事权悉为所握,请王赴赣州,经略江西、湖广。王议遣观生先行,乃有是命。
明副将徐必达率兵援吉安,败死。
壬辰(十四日),明鲁方国安、张国维、钱肃乐会师,与我大清兵战于杭州之草桥门。
是日,战于江上;方国安严阵以待,张国维、钱肃乐率本部兵翼后。前锋副将锺鼎新用火攻,击杀绯衣大将一人;诸将吕宗忠、王国斌、赵天祥等各斩杀数十级,夺获军械。连阵十日,诸军皆有功。第七战尤捷,追至草桥门下;会大风雨,弓矢不能发而退。时浙西义旗四起,苏、松、嘉、湖列营数百,杭州危甚。钱肃乐请率兵由海道窥吴,不听。说者谓:监国初起江上,适有浙西首尾相应之势;惜坐失此机会也。
明鲁户部主事董守谕请计兵授饷,不果行。
时原设营兵卫军隶方国安、王之仁麾下,孙嘉绩、熊汝霖、钱肃乐所统皆市井召募之人。方、王兵既盛,反恶当国者有所参决,因而分饷分地之议起。分饷者,正兵食正饷,田赋之所出也;方、王主之。义兵食义饷,劝捐无名之征也;熊、孙诸军主之。分地者,某正兵支某邑正饷,某义兵支某邑义饷也。监国令廷臣集议,方、王司饷者皆至,殿陛哗争。守谕曰:『诸君起义旅,咫尺天威,不守朝廷法乎』?乃稍退。户部主事邵之詹等议绍兴八邑各有义师,专供本郡;以海宁给王藩、金华归诸阁部、五府归方藩。守谕进曰:『是议皆非也。夫义饷者,有名无实,以之馈义兵必不继;即使能继,谁为管库?今请以一切税供归户部,计兵授饷;核地之远近、酌给之后先,则兵不绌于食而饷可以时给也』。方、王虽不从,然所议正,无以难也。之仁请收渔舟税;守谕曰:『今日所恃者,人心耳。渔户已办渔丁税矣,若再苛求,民不堪命。杂贩小夫且不自安,人心一摇,国何以立』?久之,又请行税人法,请塞郡之金钱湖为田,请官卖大户赐田以赡军;三疏皆下部议,兵士露刃其门以待覆。守谕力持不可;之仁大怒谓:『行朝大臣尚不敢裁量幕府,户曹小臣敢尔阻大事邪』!上言:『得孟轲百,不如得商鞅一;得谈仁讲义之徒百,不如得鸡鸣狗盗之雄一』。檄召守谕,将杀之;监国不能禁,令且避。守谕慷慨对曰:『司饷守正,臣分也;生杀出主上。武宁虽悍将,何为者?臣任死王前,听武宁以臣血溅丹墀可耳』!于是举朝愤怒曰:『之仁反邪?何敢无王命而擅杀饷臣』!之仁乃止。寻迁经筵日讲官,兼理饷事。明年六月,监国航海,守谕不及从,乃杜门著书;所著有「■〈临上手下〉兰集」。遯迹十九年。守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