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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腆纪年-清-徐鼒-第32页

以降;「北略」引「朱之冯传」谓:『通已潜遣骑赍降表迎贼,故自成陷宁武关夜,有瓖与承胤表至』云云也。乌可归狱于瓖而使承胤之罪不着哉?不日何?阙疑也。
明刘泽清戕兵科给事中韩如愈于道。
如愈尝疏论泽清不法事,泽清赂以重币,弗纳;加诮让。至是,如愈以催饷过东昌戴家庙,泽清遣兵劫杀之;曰:『尚能论我主将否也』?如愈身中数创,挺挺不挠,惟言『幼子不应杀』。劫者曰:『无与小儿事』。舍之去。
徐鼒曰:戕者何?甚泽清之罪也。「公羊传」曰:『戕者,残贼而杀之也』。镇将残贼王人,变之大者;故变文书之。前奉使讥如愈,此罪泽清何?义各有当也。如愈,君子也,责之婉;泽清,乱人也,诛之严。
明淮安巡按御史王燮诛贼党巩克顺以徇。
燮字雷臣,黄陂人,崇祯丁丑(一六三七)进士。知河南祥符县,三守危城,以才力称。是时莅任淮安,有伪选淮安知府巩克顺行牌淮上,燮碎其牌,擒克顺,斩以徇。燮自任守河,而托路振飞守城,士民恃以屹然(考曰:本「南略」)。
徐鼒曰:特书何?嘉燮也。伪牌所至,壶浆相迎,岂民之无良哉?无良有司以抚循之,遂匍匐而谓他人父耳!迅诛伪官,绥辑百姓,燮其加人一等哉!
戊戌(初十日),明征戚珰助饷,进太康伯张国纪侯爵。
是日,按籍令勋戚、大珰助饷,遣太监徐高宣谕嘉定伯周奎为倡。奎谢曰:『老臣安得多金』?高泣谕再三,奎坚辞。高怫然起曰:『老皇亲如此,大事去矣!多金何益』!奎不得已,捐万金;明帝少之。奎求助于后,后应以五千金;奎匿之,输三千焉。太监王之心最富,献万金。诸内官大书于门曰:『此房急卖』;杂出雕镂玩好售于市。魏藻德输银五百。陈演既放未行,召入,极言清苦,以『从未向吏、兵部讨一缺』为辞。百官相率以衙门省直汇出,先后所捐二十余万。惟太康伯张国纪二万,余不及也;进国纪侯爵。又议前三门巨室输粮,诸巨室不乐而止。十七日,贼薄城,有厚载门小民捐银三百两。又一老人居彰义门外,时避入城,罄所积四百金,痛哭输户部。又优人王四者,捐四百金。
徐鼒曰:特书何?伤之也。诸书纪贼之拷掠诸臣也,周奎银五十二万、珍币数十万;王之心十五万,玩好称之。陈演以四万两送伪权将军刘宗敏家,刘喜甚;后为怨仆所告,先后搜掘黄金三百六十两、银四万八千两,珠宝盈斛。其总于货宝也,不待问矣。而乃城门之火,已及池鱼;积薪之堂,自嬉巢燕。置君亲于不问,甘唾骂以如饴。卒之季伦灭门,利归奴辈;夷甫营窟,见笑羯胡。焚身而齿亦无存,杀汝而璧其焉往?彼昏不知,大梦斯觉,可恨亦可嗤矣!连类记之,以为剖腹藏珠者之殷盐也。
己亥(十一日),明再颁罪己诏,始尽免加派三饷。
贼乘胜直下,日召群臣议,绝无良策。明帝见举朝无人,每回宫,痛哭而入。是日,颁罪己诏,尽捐加派三饷;募擒李自成者爵伯,银万两;诸胁从,许带罪立功;各路官兵义勇,水陆并进。廷臣有劝南迁者,明帝怒曰:『诸卿平日专营门户,不为朝廷出力;今日死守,夫复何言』!谕兵部:『讹言及家眷出城者,擒治』。省释监犯,复罪废诸臣冠带。给城军半岁粮;然饷实无出,贼复以金诱之,士卒解体。庶子马世奇每朝罢,叹曰:『不可为矣』!
徐鼒曰:曰始尽免何?讥行之不早也。唐庄宗之阻于罂子谷也,劳执仗者曰:『金银给尔』!对曰:『陛下与之太晚,得者亦不感恩』。呜乎!何行之不早也!
明命司礼太监王承恩提督内外京城,总督蓟、辽;王永吉节制各镇,便宜行事。
廷臣惟议闭门止出入,余无一筹。议增外城兵,则内阙;增内则外阙。李国祯每事逊王承恩,科臣戴明说劾之;后明说亦降于贼。
壬寅(十四日),明南京孝陵夜哭。
日色两旬无光;是夜,风色阴惨,沙尘涨天,南京孝陵哭。癸卯(十五日),日色益晦。正阳门外关帝庙旗竿劈为两截,横道上。
明起复太监曹化淳守城,收葬魏忠贤尸。
化淳昔事忠贤;奏言:『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因传谕收葬忠贤遗骸(考曰:本冯梦龙「燕都日记」)。
徐鼒曰:特书之,讥思宗之谬也。
明总兵唐通、太监杜之秩(考曰:杜之秩「传信录」作杜勋。后杜勋缒入城,亦有作杜之秩者、又作杜秩亨。或勋与之秩一人而二名欤?或以其同姓杜而传闻致误邪?按「三朝野纪」、「烈皇小识」则确是两人)叛降于闯贼,居庸陷(考曰:居庸之陷,「北略」、「纪事本末」谓:『十五日癸卯,日风晦,贼抵居庸』。「烈皇小识」亦载于癸卯,日色益晦。后聋道人「遇变纪略」以为是日报居庸关陷。「传信录」则云十三日陷,十四日报闻);巡抚何谦遁。
贼由柳沟抵居庸关。柳沟天堑,百人可守,竟不设备。总兵唐通、太监杜之秩迎降,抚臣何谦逃;京西郡县望风瓦解,将吏或降或遁。伪权将军刘宗敏移檄至京师云:『十八日入城,至幽州会同馆暂缴』。京师大震,屯三大营于齐化门外,勋戚卿贰分直坐门。
徐鼒曰:唐通之降也,或曰迎降。或曰通迎战,忽营中一虎冲跃,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