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涕顿足而叹无能为力,惟有一死以报国;是不大可哀乎!且可法书语,初无诟谇不经之言;虽心折于睿王,而不得不强词以辨,亦仍明臣尊明之义也。余以为不必讳,亦不可讳,故书其事于右;而可法之书,并命附录于后焉』。
明太仆寺少卿万元吉奏大清兵南征。
元吉奏:『平西王吴三桂牌至济宁,称奉大清摄政王旨』云云。执政谓:『款使已行』,不以为意。
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丁巳(初二日),明福王亲祀孔子。
明命光禄寺少卿沈廷扬馈吴三桂军;廷扬疏止之,不许。
廷扬字季明,崇明人;为人多智,好谈经济。崇祯中,由国子生为中书舍人。议复海运,称旨,命赴淮安专督海运事宜,加光禄寺少卿。南都立,命以原官督饷,馈江北诸军。疏言:『臣历年海运,有舟百艘皆高大完好,中可容兵三百人;水手亦皆熟知水道,便捷善斗。今海运已停,如招集水师,加以简练,则二万人之众足成一军,亦长江之卫也』。疏上,不报。巳,廷臣有请中海道出师北伐者;叹曰:『诚使是策得行,愿为前军』!已而不行。命运米十万饷三桂军,廷扬以道梗不可行,祈止之;不许。
明罢偏沆巡抚。以杨鹗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川、湖、云、贵、广西军务。
明加阁臣衔。
史可法少保兼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高弘图太子少师文渊阁大学士、姜曰广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马士英太子太师武英殿大学士、王铎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各予荫有差。
徐鼒曰:是举也,或曰加翊戴新恩(考曰:本「南都甲乙纪」)、或曰以太后至(考曰:本「绎史」「姜曰广传」),均之滥也,故略之。
明以贺世寿为户部尚书,总督仓场。
壬戌(初七日),明复东厂;降礼科给事中袁彭年为浙江按察使照磨。
彭年,公安人,崇祯甲戌(一六三四)进士。疏言:『高皇帝时不闻有厂,相传文皇帝十八年始立东厂,命内臣主之,此不见正史;惟大学士万安行之,亦不闻特以缉事着。嗣后一盛于成化,然西厂汪直踰年辄罢、东厂尚铭有罪辄斥。再盛于正德,邱聚、谷大用相继用事,逆瑾扇虐,天下骚然。三盛于天启,逆魏之祸,几危社稷,近事之明鉴也。自此而外,列圣无闻。夫即厂卫之兴废,而世运之治乱因之。顷先帝亦尝任厂卫缉访矣,乃当世决无不营而得之官、中外亦有不胫而走之贿。故逃网之方即从密网之地而布,奸伪之事又资发奸之人以行。始犹帕仪交际,为人情所有之常;后乃赃贿万千,成积重莫返之势。岂非以奥援之途愈秘而专、传送之关愈曲而费乎?究竟刁风所煽,官长不能行法于胥吏、徒隶可以迫胁其长上,不可不革也』。疏入,王责其狂悖沽名,降三级调外(考曰:「甲乙纪」载八月二十九日甲申礼科袁彭年奏江陵举人陈万策、李开先不受伪檄事。岂彭年被谪后又留用邪?抑彭年早奏闻,至二十九日始下部邪?俟考)。
徐鼒曰:曰降某官为某官何?明不当降以嘉之也。无行如彭年,犹足嘉乎?君子有不善而讳之,则或以君子小恶为无伤;小人有善而没之,则或以小人为善为无益。君子不惧于失足,而小人无望于盖愆;无惑乎,为善者之少而为不善者之多矣!随事见褒贬而无所假借于其间,所以明是非之公而大劝惩之义也。
明起前蓟督丁魁楚巡抚承德、襄阳等处。
魁楚,河南永城人,以失机遣戍;崇祯戊寅(一六三八),纳饷援例得归。总兵刘超之叛也,劫魁楚与众绅为疏讼冤,魁楚计款之。超平,叙功复职。至是会推总制,乃起用。
徐鼒曰:何以书?为闽事张本也。不备书官何?削之也。
献贼陷明资阳县,知县贺允选不屈死。
允选,丹阳举人,被执不屈;贼处之别营,至乙酉(一六四五)冬被杀,十七口俱死(考曰:按「绥寇纪略」:『贼骑兵自资阳破成都』。是破资阳在成都前也)。
徐鼒曰:不屈死何?历二年而不屈,是所谓从容就义者欤!不日何?阙疑也。
甲子(初九日),献贼陷明成都,蜀王至澍、太平王至渌、巡抚龙文光、升巡抚前巡按刘之勃等死之。
贼自重庆趋成都,州县望风瓦解。蜀王谋迁于滇,巡按刘之勃力持不可;内江王至沂与之勃争,王乃以六月十三日成行。守门卒汹汹乱,辎重有被掠者,乃止。
之勃请王出赀募士杀贼,王以祖制不典兵为辞;城中一日数惊,火药局灾,雷震王寝殿,大雨雹。王惧,方出财招募,三日无应之者。七月,新抚龙文光、总兵刘佳允率兵三千从川北来,谋设守,而王宗、大姓逸去者半。八月之五日,贼骑兵自资阳、水兵自洪雅、新津薄城下。佳允出战,败还。文光见濠涸,急遣郫县主簿赵嘉炜决灌县堰水以益之。初九日,大雷电,雨如注,守陴者不能立;贼火攻如取重庆法,西北陬锦江楼崩,木石飞空,贼蜂拥入。不踰时灌县水至,而城已陷矣。王与其弟太平王至渌、妃邱氏、宫人素馨等投井死。文光,马平人;天启壬戌(一六二二)进士,历官川北参政,擢右佥都御史,代陈士奇巡抚四川。贼已逼成都,文光自顺庆驰赴之;城陷,投浣花溪死(考曰:「明史」云:『戮于濯锦桥』)。之勃,宝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