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池州,刘光世为两浙路安抚大使,兼知镇江府。
壬辰,中书门下奏:“行在仰食者众,仓廪不丰,请委诸路漕臣及秋成和籴。”诏:“浙西以银十万两,钱十万缗籴之,储于华亭县。”
七月庚申,昌州团练使岳飞为通、泰镇抚使,兼知泰州。用张俊荐也。
八月庚辰,承州天长军镇抚使薛庆,及金人战于扬州城下,死之。丁亥,楚、泗等州镇抚使赵立领徐州观察使。是时,张荣在盐城县乘乱鸮张,立亲击破之。并是粮食,将经营东京。行次宝应县,承州报敌复聚兵扬州,立遂归,而完颜昌已薄城下。立慨然曰:“敌终不去,惟有死节守此城而已。”屡出兵破敌,敌围之。
己丑诏通、泰镇抚使岳飞以所部救楚州。癸巳,两浙安抚大使刘光世畏金人之锋,不能援扬、楚,但遣统制官王德、郦琼将轻兵以出。是日,渡江与敌游兵遇,击之。
是月,赵蠓知建康府。
九月乙巳,诏刘光世、岳飞、赵立、王林犄角逼逐敌兵渡淮。时完颜昌围楚州已百余日,镇抚使赵立一日拥六骑出城,呼曰:“我镇抚也,首领骁将,其来接战!”南寨有二骑袭其背,立手夺二枪,敌俱坠地,夺双骑,将还,俄北寨中遣五十余骑追立,立瞋目大呼,人马俱辟易。明日,立三帜邀战,立以三骑应之。敌伏发,立中飞矢,奋身突围以出,敌益攻之。丙辰,金左监军昌犯楚州,守臣楚、泗州、涟水军镇抚使赵立死之。戊辰,金左监军昌急攻楚州,拔之。赵立家属先死于徐,以单骑入楚,得女子习书者,使读军中书记,城陷遂没。立为人木强,不知书,其忠义盖出天性,善骑射,容貌甚壮,不喜声色财货,与士卒同甘苦。每战,擐甲胄先登,众畏服,乐为用。其视敌人若仇,每言及,必啮齿而怒。常戒士卒,惟以杀金兵为言。自敌来中国,所过名城大都,多以虚声胁降,如探囊取之。惟冀州坚守逾二年,濮州城破巷战,杀伤略相当,皆为金所惮。而立威名战多功,咸出其上。是役也,敌锐意深入,会张浚出师围陕,宗弼往援之,又立以其军蔽遮江、淮,故北师亦困毙而止。议者谓立之功虽张巡、许远不能过云。是月,江东、西路安抚司复置于建康府。
十月己未,秦桧自楚州孙村归于涟水军丁禩水寨,遂泛海赴行在。
十一月辛亥,两浙转运副使曾纡请权增诸路卖酒钱,上等每斛增二千八百,下等增千八百,从之。丙辰,金左监军昌陷泰州。己未,金人陷通州。
绍兴元年正月己酉,金兵攻扬州。三月二十八日,诏常州、平江府,近有淮南、京东、西等路避寇渡江流移失之民,可专委逐州知、通措置赈恤,仍依老疾贫乏不能自存人条散及,虑艰得柴薪每人每日特更给钱二十文,七岁以下减半,以大常平钱谷支拨。深虑数目不足,平江府降度牒二百道,常州道变转应副。
四月壬午,诏江、浙诸路上供绸绢半折见缗三千,仍易轻赍赴行在。
五月癸丑,诏斩郭仲威于平江市。先是仲威焚掠平江,故就诛之。
六月甲申,邵青复叛,引兵趋江阴。是月,赵蠓迁,张镇知建康府。
七月丙午,金左将军昌自宿迁北归。
九月丁未,尚书省请下江浙,福建诸州造甲五千副,逐州令通判一员董其事,所费以上供折帛钱支。从之。
十月己巳,浙西统制官王德以黄榜招安邵青,既而降之。
十一月乙巳,言者论浙西科敛之害,以为均买度牒,劝谕官告下户贫民皆以困乏不支籴钱,强令输粟,号曰“均籴”;又别立一名曰“借籴”;复计顷亩,以月科敷,上下相蒙,名曰“健吏”。若今盗贼几半天下,岂天下之人皆跖之徒哉!愿诏重科敷之罪,严贪墨之法,庶几人心未叛,天命未改。诏本路漕司充实。是月,叶梦得知建康府。
二年二月,始淮南营田司募民耕荒,顷收十五斛。及是宣谕使傅崧卿言太重,故百姓归业者少。诏捐岁输三之二,俟三年乃征之,仍赐崧卿钱五万缗,俾贷民为牛种之费。甲午,诏两浙市舶就秀州华亭县置司。
三月辛丑,淮东提刑刑狱公事兼营田副使王实言:“根括荆州未种水田一万七千顷、陆田一万三千顷,已分给六军,趁时耕种。”从之。癸丑,诏宽两淮租税。甲寅,上策试诸路类试奏名进士于讲殿。盐官进士张九成对策曰:“臣观滨江郡县为守令者,类无远图,阳羡、惠山之民,何其被酷之深也!率敛之名,种类闳大,秋苗之外,又有苗头,苗头未已,又行八折,八折未已,又曰大姓;大姓竭矣,又曰经实;经实均矣,又曰均敷,均敷之外,名字未易数也,流离奔窜,益以无聊。臣窃谓前世中兴之主,大抵以刚德为尚,去馋节欲,远佞防奸,皆中兴之本也。今闾巷之人,皆知有父兄妻子之乐,陛下虽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以金国之故,使陛下冬不得温,夏不得清,昏无所定,晨无所省,每感时遇物,想惟圣心雷厉,天泪雨流,思欲扫清边境以迎二圣之车。”又曰:“阉寺闻名,国之不祥也。今此曹名字稍稍有闻,此臣之所忧也。贤士大夫宴见有时,宦官女子实居前后。有时者易疏,前后者难问。圣情荏苒,不知其非,不若使之安洒扫之役,复门户之司。凡交结往来者有禁,干预政事者必疏。陛下日御便殿,亲近儒者,讲诗书之旨趣,沦古今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