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浮动,若用在地之兵,恐其联为一气,计弭内变,非计御外侮也。积久弊生,班兵视为畏途,往往雇倩而来,伍藉且不符,何有于技勇?臣昨到澎湖踩勘,陂陀周回数十里,无一山、无一田、并无一树,为向来未有之瘠壤,然台飓时作,台南数百里舍此更无泊船之所,地则极要,守则极难。守将吴奇勋谓此地班兵七百余人,皆疲弱不可用。该处不生五谷,民以捕鱼为业,自少至老,衽席风涛,诚招此辈以易班兵,民间既开生途,防务尤为得力。臣等商诸镇、道,咸谓全台均宜照此办理。否则,弁兵缺额,候内地募补而来,动淹累月,于防务大有窒碍。且台地闽、粤两籍,互相箝制,可无意外之虞。即使弊端踵生,事平之后,不难改归旧制。可否将台湾班兵疲弱者先行撤之归伍,其旷饷招在地精壮充补,以固边防,伏乞圣鉴训示遵行。谨奏。
正缮折间,奉四月十六日上谕:现在日本兵船登岸,各国船只复驶往福建洋面,据李鹤年所奏情形,尤为吃紧。着沈葆桢凛遵前旨,与潘霨慎密筹划,随时会商文煜、李鹤年等悉心布置,毋令日本侵越,并预杜各国觊觎,方为妥善。着文煜、李鹤年将拨饷拨兵事妥速筹办,毋误事机。日本是否回兵?台湾镇、道如何与之理论?即着据实奏闻等因,钦此。既机宜之详授,复兵饷之宽筹,臣等敢不激发天良,上纾宸虑。
查西洋各国,在通商口岸,兵船来往,本无虚日,遇两国构衅,尤必确探风声,至交战时,且作壁上观,将其胜负关键,飞报本国,笔之于书,其结习然也。使倭人得志于生番,西人必不令独享其利。若就目前而论,则必不冒不韪之名,为倭分谤。
同知袁闻柝在琅■〈王乔〉面晤副岛,与谈他事,皆随问随答,独提及上年救出日本难民利八等护送回国一节,再三问之,默无一语。可见倭奴亦难自泯其羞恶之心。
臣等方虑番民为其甘言财利所诱,旋得夏献纶呈县丞周有基报;各社番目托粤庄头人吁乞归化,谓沐皇上深恩,向由伊等居山,自作自食,今日本肆虐,心实不甘,乞垂怜作主,保全数千生命。用兵之日,各愿先行等语。似此驱倭抚番,机势愈顺。臣等断不敢喜事以图战功,亦不敢畏事而伤政体。合再附片声覆,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帮办潘、台湾道夏赴日营会晤情形节略
初九日八点钟,往拜日本陆军中将西乡从道。先派洋枪兵站队迎接。至其帐篷会晤。在座并有陆军中佐佐久间左马太及日本官数人。询其柳原公使有信来否?答曰:无信。随将上海与柳原议定之事交其阅看。问:贵中将所见,是否与柳原相同?答曰:伊不能做主,伊系带兵之人,柳原系办事之人,须俟柳原奏知日本朝廷,有信前来,方能定夺。又云:上年副岛种臣赴北京,曾问过总理衙门;以生番系属化外,中国不能办理,是以伊国方带兵而来。初到并未进兵。因有人赴山查探,又被牡丹番杀害,没奈只得进兵。牡丹番又都逃散。又问:贵中将此来,是否专为牡丹社,抑为别社?答曰:不为别社,专为牡丹社之事。问:牡丹社已经打开,杀得生番不少,似已示禁(惩)。答曰:此系两下拒敌,互有杀伤,不能算问罪。又云:牡丹社之事,数日可以清楚。问:牡丹社办定,即算了事否?以后尚有话说否?答曰:牡丹社办完,可算了事,以后有无话说,应俟日本朝廷之示。又问:柳原所订第三条,立约保护,不准再有剽杀之事,可先办?答曰:此事将来终须办理,现在伊不能作主,须候日本朝廷办法。又问:四月间,闽浙总督有照会一道,现在钦差又有照会一道,能回复否?答曰:此应奏知朝廷,候朝廷有信与柳原再覆,伊不能覆。又问:台湾北路苏澳一带,常有日本人来往,有刘穆齐者,要在彼做生意,是何意见?答云:不知。并问我刘穆斋系何时在彼,告以上年即常在苏澳一带来往。现北路派有官兵驻屯,特为通知。伊又告我:各处人民不可接济牡丹社火药。又云:伊营中现在病人须在邻近盖栅居住云云。
初九日四点钟,西乡从道、佐久间左马太来回拜。复询其四事。一、卑南觅地方,贵国有无事故?答曰:无事。一、牡丹社之事,如何谓之清楚?答曰:现已有兵进去,将次可以明白;如何办法,不便明言。又再三诘问,答曰:现在事已办至中途,所有办法,总不便明言。又问此事既专为牡丹社,不为别事,牡丹社办完,是否即行退兵?抑尚有别的意见?答曰:系专办牡丹社,前已照会闽浙总督,并无别意。惟以后之事,总须候朝廷示下。又问:现到有马鞍甚多,以后有马来否?答曰:无有。
●帮办潘、台湾道夏赴南路抚番、日营会晤情形节略
初十日,派县丞周有基、千总郭占鳌进入番社,于申刻将各社头目带到。大者谓之社主,小者谓之社仔,又谓之阿眉,共来一百五、六十人。言语嘈杂莫办,大致谓日本人到此,分扎各处,将绝其生路,请为保护,令彼设法退兵。当将好言抚慰,令次日前来具结,当为之作主。
十一日早,传齐各番社头目出结,共有十五社。惟牡丹社、果乃三社未到,因有日人攻剿,不敢出来也。复以好言慰之,分赏银牌、衣服,皆欣欣鼓舞,并递禀请设官经理,以后永隶编氓。当将各社具结事办妥,即函致西乡,请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