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典型在前,邪佞自退,使旁无重徳以导其敬畏之源,则玩狎之意萌,恭逊之实衰,圣学之本不立矣,何以新我宋守文之治功哉!
正纪纲 抑内降
天圣元年,钱惟演为枢宻使,未 ,冯拯言惟演太后姻家,不可预政,遂罢之。惟演意图入相,御史鞠咏言其奸险,若遂以为相,大失天下望。太后遣所侍赍奏示之,惟演犹顾望,咏曰:“若相惟演,当取白麻裂之。”
天圣四年,驸马柴宗庆求使相。王曾曰:“先朝石保吉、魏咸信皆歴行阵,方除使相。”不许。
明道二年,王徳用签枢宻。初,徳用为副都指挥使,太后临朝,有求内降补军吏者,徳用曰:“补吏,军政也,敢挟此干军政乎?”不与。
景佑元年,谢绛请罢内降诏令,皆由中书、宻院,然后施行。
康定元年十月,诏内降执奏,上性寛仁,宗戚有求内降者,或不能达,故有是诏。
皇佑二年九月,大享明堂。时张尧佐觊执政,内侍求节度使,御史彭思永言:“外戚秉政,宦官用事,非宗社福。”申严内降执奏法。
庆厯四年九月,杜衍为相,务裁侥幸,每内降恩,率寝格不行,积诏 至十数,輙纳上前。上谓谏官欧阳修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凡有求朕,每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封还也。”
我朝立国以仁意为本,以纪纲为辅,太祖太宗之纪纲,总于人主之威权,故太祖太宗之世,无干谒之门,无幸求之路。自仁宗不自揽权,不尚威令,以仁厚容养臣下,是以宫闱之请求,燕闲之私昵,皆其所不免者。然当时有求内降者,圣训以为杜衍不可,后宫或有过制,圣训以为台谏不汝容也。国势莫寛于仁宗之时,而纪纲亦莫振于仁宗之时,盖有朝廷之公议在也。主意。故惟演为枢宻使,宰相冯拯以为不可,欲图相位,御史鞠咏以为不可,柴宗庆求使相,宰相王曾以为不可,内侍求节度,御史彭思永以为不可。不惟杜衍得以抑内降,而王徳用之武臣亦不从干军政,则当时公议可知矣。然为杜衍、彭思永者易,为冯拯、鞠咏者难;处明道以后之事易,处天圣以前之事难。盖当人主听政事、权归一则其抑内降也易,当母后临朝幸门易开,则其抑内降也难。断案。
逺女宠 裁外戚
景佑元年八月,尚、杨二美人有宠,谏官王素言及王徳用所进女口,上曰:“已在朕左右。”素切谏,即命宦臣各赐钱押出东门,上为之泣下。
四年,王曾罢。太后姻家通谒,曾多所裁抑,进退士人,莫有知者,曰:“夫执政者,恩欲已出,怨将谁归?”范仲淹叹服其言。
庆厯八年,上语二府,以张贵妃有扈跸之功,枢宻夏竦昌言,求所以尊异之礼。张方平言:“皇后在而尊贵妃,古无是礼。”执中在相位,竦然敬听其言。抑妃尊后。
夫人臣召怨于天下,不一端也,减任子则公卿怨,汰冗兵则卒伍怨,核军籍则主帅怨,退滥赏则胥吏怨,限民田则豪民怨,抑外戚则宫闱怨,杜内降则祈恩泽者怨,严荐举则处选调者怨,精考课则怠职业者怨,诚使人皆避怨而免祸也,则私爵赏以媒誉,借国法以市恩,天子谁与任事乎?任事则当任怨。
尊太后 抑外家
天圣五年正月朔,上皇太后寿,晏殊罢。殊尝论张耆不可为枢宻使,颇忤太后 ,罢知应天府。殊至府,大兴学校。范仲淹居母忧,殊延之以敎诸生。自五代以来天下学废,兴自殊始。天圣六年,刘随罢谏职,时太后未归政,随请军国常事,专取上 ,太后不悦。
天圣七年十一月,范仲淹罢为河中府通判。时上率以冬至上皇太后寿,仲淹奏:“天子有事亲之道,无为臣之礼;有南面之位,无北向之仪。若奉亲于内,行家人礼可也。今顾与百官同列,亏君体,损主威,不可为后世法。”晏殊召仲淹,诘之,仲淹抗言曰:“不意今日反以忠直获罪门下。”殊初荐仲淹充馆职。复作书遗殊,申理前奏,又请太后还政。九年十一月,解曹修古言职。初,太后兄子刘从徳以外家恩宠无比,从徳死,推恩禄姻戚及僮仆 八十人,修古上言太滥,当太后临朝,权幸用事,人人顾望畏忌,而修古遇事輙言,无所回挠,寻卒。于官贫,不能葬,宾佐赙钱五十万,季女泣曰:“其奈何以是累吾先人也?”卒拒不纳。上思其忠,赠右谏议大夫,赐钱二十万。
干父之蛊易,干母之蛊难,以太后亲政之时,而晏殊、仲淹、修古之徒,敢于忤 ,则直言之风,虽奋发于庆厯之时,而实胚胎于天圣之初矣。
明道元年,宸妃李氏薨。生仁宗。初,皇太后以上为己子,太后刘氏。而李氏嘿处先朝嫔御中,人无敢言者,至是薨。吕夷简奏礼宜从厚,太后矍然曰:“宰相亦与宫中事耶?”有顷曰:“卿何为问我子母?”对曰:“太后他日不欲全刘氏乎?”于是三司发哀成服,备官仗葬之。
二年三月,皇太后崩。四月,追尊宸妃李氏为皇太后。右司谏范仲淹曰:“太后保佑圣躬十余年,宜掩小过以全大徳。”戒中外无得言垂帘事。
四月,上始亲政,诏宗戚毋得于禁中通表祈恩,凡内批有司未得行者,审取处分,中外大悦。吕夷简諌八事,曰:正纲纪,塞邪径,禁货赂,辨佞士,絶女谒,疎近习,罢力役,节冗费。上与夷简谋以张耆、夏竦、陈尧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