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则有役此君使民民事君之义也然差役之法上等户更互充役有时休息募役之法虽女戸单丁亦使之出钱此所以病民也而况于庸钱不除差役如故者乎
宋大事记讲义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宋大事记讲义卷十七
宋 吕中 撰
神宗皇帝
议新法者罢
熙宁三年二月司马光辞枢宻副使言先帝尝出内藏百万缗助常平仓作籴本前此常平钱谷共及一千余万贯石今无故散尽他日欲立常平法何时得及此数乞罢除条例司追还常平使者还九辞诏收还勅诰叅政赵抃言财利于事为轻而民心得失为重青苗使者为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为大未几知杭州三月孙觉程颢罢颢上 曰天下之事本于易简则无不成险阻不足以言智吕公着罢中丞七月徙欧阳修知蔡州言田野之民安知泉府为何物但见官中一百文要二十文利必使天下知非为利则但纳本钱不纳利并不支俵次料谢景温劾轼贾贩司马光乞知许州曰忤安石如苏轼辈皆毁其素履中以危法臣不可以不去十月范鎭致仕言青苗不允罢一可去荐苏轼孔文仲不见用二可去负二可去重以衰病其可已乎又言李定避免持服而欲以为御史御史台为之罢陈荐舍人为之罢宋敏求李大临苏颂谏院为之罢胡愈王韶上书欺罔以兴边事败则置而不问反为之罪孔文仲则遣之边任以此二人况彼二人孰是孰非言青苗则曰岁得缗钱数十百万此钱非出于天非出于地非出于建议者之家一出于民民犹鱼也财犹水养民而尽其财何异养鱼而竭其水张商英为监察御史。子厚荐之于安石也。蔡确为监察。亦惠卿子厚所荐也。
五年八月贬知谏院唐垧初垧为北京监韩琦爱其才一日上书请斩琦等以行新法安石大喜至是请陛对上殿读疏乃论安石也凡六十六条慷慨不退慑故有是命张商英罢御史特奏枢宻院庇使人枢宻使文彦博不入院故也。
自青苗之前台谏虽为安石所厚者是犹安石之公论也自争青苗之后台谏虽有不尽附安石者大抵皆安石之私人也青苗之事举朝争之助役之事争者二人而已。杨绘刘挚。保甲市易免役之事复有言之者及至熙河用兵朝廷亦无以为不可葢自是台谏乃安石之私人也故尝谓庆厯元佑之盛台諌为之也治平熙宁之事亦台谏为之也然则台谏治世之药石而乱世之簧鼓也大臣公则其言公私则台谏所逐者君子得其人则朝廷之疾愈非其人则适以生疾矣自熙宁以前台谏之力争犹足以见立国之泽熙宁以后则台谏为大臣私人而立国之泽渐不足恃矣如必欲立万世之方而不为大臣行私之地则人主所当亲择以尽复祖宗之故事不然未见其益也。
严刑狱以报私雠
熙宁五年七月治秀州狱贬祖无泽安石以私怨讽监司诬其过自后多举诏狱矣四年富弼阻格青苗而亳州之狱起七年诏台狱窜郑侠八月诏台狱又窜郑侠惠卿曰上郑侠前后所言皆冯京使安国道之乞付狱穷治京罢政事安国勒归田里。
元丰元年诏台狱停陈安民等官初曾充在执政府数乗闲言政事非便安石罢充遂相欲便更 堂后官驳相州杀贼徒三人为失入死罪安民为相州判官求救于充之壻及甫而充之子受嘱蔡确穷治其事狱成确嫌充之子罪太轻上曰子弟为亲戚请托不得已而应之此亦相州事卿等但欲攻吴充此何意也。
祖宗不以言罪臣子不以责加勲旧不轻用一刑不妄兴一狱葢其家法如此自安石严刑峻法之意一行其祸遂至于绍圣崇宁之极也幸而神宗圣心寛裕毎不俯从安石而安石欲违祖宗之大意则虽屡言而不听甚至挟持揺撼以必其听而上意屹然不动也安石请重贬纯仁而上命予之大郡欲重贬富弼而上命落使相熙宁士大夫贬逐之祸岂安石之无意哉神宗之盛德至矣使安石得其行至于熙宁则章蔡而下又当何如幸而若此他日犹不胜其祸使熙宁尝杀一人则元佑元符之人无遗育矣此皆神宗之赐也。
谤法者罪之
熙宁五年正月置京城逻卒察谤议时政者罪之。
此商鞅议令之罚而安石亦为之只今未可轾商鞅商鞅能令必行观此时则知其心矣葢当是之时士大夫之议论少而民之怨讟多安石不有以平其怨反有以抑其怨天下之口可遏而天下之心其可遏欤。
司马留台后不敢言新法
熙宁四年以司马光判西京留台上章曰臣之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又不如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鎭固请留台自后絶口不言新法。
安石之法大抵以兴利为急然其初则曰变风俗立法度而已二月置条例而九月始行法至于三年而后言理财葢安石好名之人也其始亦畏人之议也变法非恶名也安石当之而不辞兴利非美名也安石忍之而不遽发其所施行之法常激怒于人言因吕诲一言而行均输因范纯仁一 而行青苗范鎭诋之以盗贼之法辱之以课场之名祗激怒其行耳惟吕公着程颢司马光知其为人之情性公着以故交为安石所厚者也颢以至诚为安石所敬者也光以异论为安石所惮者也论者方攻安石之言利而公着之辞甚婉曰今所施行惟财用一二事而已向之所议风俗法度亦可择而行之安石置条例人皆以为非而明道独不辞其属官而争新法之时独能使之心感意动温公虽安石所忌而人主敬之则义不可去言不可以太切无益于事而去无益于国故独恳恳言之而不为激切峻直之语至于众方力争之时又若黙而不言者其言曰又疑因臣之言激怒建画之臣使行之更力由是闭口不复敢言可谓善处安石者矣因辞枢副之命以感动人主之心又不欲为茍去如悻悻然者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