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于道无憾惟此三人余皆气激辞愤邵雍程颢所谓吾党有过者也陆象山所谓平者未一二激者已七八新法之罪诸君子固已分之是矣。
诸君子与安石争论新法
熙宁二年安石求去甚切御史王子韶程颢谏官李常请对言不当听安石去位葢犹望安石出而改之也人不知颢者以为安石之党初吕公着为安石厚颢与子韶皆公着所厚者虽司马光亦以颢等为党安石也李常素与安石善安石荐之及公着言罢条例司安石遂不悦安石既出而持新法益坚人言不能入矣于是争新法始急李常上疏安石请为分折李常不奉诏公着又言孙觉程颢张戬陈襄不当贬韩琦乞罢青苗而戬尤诋安石之非上因谕安石台谏言不可失人心安石云所谓得人心者以有义理义理乃人心所悦也今独流俗不悦耳公着出知颕州安石引韩维代之维辞遂以冯京为中丞以李定为监察御史宋敏求封还词头言未有自幕职官处紏 之地苏颂李大临并缴还谏官胡宗谕复论之陈荐又劾定不服所生母丧新法之行言者多以台官用小人其汹汹如此颢论新法言顺气和亦不甚怒次日张戬厉色抗声安石笑戬曰叅政笑戬柰天下笑叅政何。
此皆争论新法之台谏也台谏之盛始于庆厯台谏之争始于治平台谏之衰起于熙宁而熙宁之初乃其极盛将衰之世也其极盛也皆庆厯涵濡灌溉之积治平波涛汹涌之余也其将衰也此熙宁销铄沮退之渐绍圣坏烂息 之源也自治平以前为大臣者皆以台谏之言而去治平以后为台諌者皆以大臣之怒而去而熙宁四年之后为台谏者皆大臣之私人也然安石初引故人所厚者在言路其素无士行亦在不引也吕惠卿最为腹心然不过为条例司属官安石之意可见矣所荐引者不附已于是惟引谀佞者荐之而李定谢景温之徒出矣。
王安国非兄安石所为
熙宁四年以王雱为崇政殿说书雱尝作 三十余篇皆安石辅政所施行者王韶言洮河事亦雱素志也故安石主之以王安国为崇文院校书常非其兄所为屡谏不听召对上问以安石秉政如何对曰但恨聚敛太急知人不明耳。雱安石子也。
安石之学尚不能同其弟况天下同已乎雱以父之道光于仲尼安石以子贤为崇政殿说书子圣其父父贤其子而谓他人皆为流俗宜哉。
数安石十罪
熙宁二年吕诲数安石十罪罢中丞。讲义见前卷。
郑侠图献新法不便奏乞罢以销天变
熙宁七年旱求直言韩维言动甲兵危士民匮财帛于荒夷朝廷行之甚锐至于蠲租税寛负逋以救愁苦之良民则迟而不敢发望陛下自奋英断行之过于养人犹愈过于杀人也河东北陜西饥民流入京城监门郑侠畵其图且上书曰陛下南征北伐类皆以胜 之势作图来上料无一人以天下忧苦父母妻子不相保迁移困顿皇皇不及之状为图而献者陛下观臣之图行臣之言十日不乞斩臣以正欺君之罪安石固乞避位不许乃诏韩维孙永体量免行钱曾布体量市易又发常平仓于商税而青苗免役亦权罢羣奸切齿治侠擅发马逓诏劾其罪司马光自判西京留台絶口不言时事至是读诏下泣复陈六事言青苗市易免役开边保甲水利四月权罢方田又放免编排保甲是日雨。
新法不合众论众论可以流俗排也不合旧制而旧制可以弊法诋也不合民心而民怨可以常情忽也至于天变形于上则非安石口舌所能强下故其后以天变为不足恤矣曩时争新法之臣退斥闲地行新法之人盘据要津流民之图仅见于监门之小官亦可以见祖宗涵养忠厚之气非新法所能阻抑也虽台狱之起只以伸报复之雠而权罢青苗体量市易放免保甲天子自是有悔心然后安石遂非之愈坚矣。
神宗悔新法之非
熙宁七年诏留常平钱糓先是诸路旱伤有司不能赈济上曰若前世法度不问利害如何一一更变岂近理耶?
神宗悔变法之非也元佑诸公不能原神宗之悔心以改法乃以母改子之说所以启后日之纷纷也。
罢市易法
熙宁七年曽布罢三司使市易之建布实同之既而揣上意疑市易有弊遂急治吕嘉问市易违法竟坐不实黜吕惠卿乗此挤之也。
当安石变法之时以重德元老为安石所忌者韩琦富弼文彦博也以雅望隆眷为安石所排者欧阳修司马光张方平也始同终异者曽公亮与升之吴充也力与之争者唐介也争而不力者赵抃冯京也枢府不与其谋者吕公着蔡挺也托故依违不言者王珪不与安石异者宰相有绛执政有珪台谏有惇而已而惠卿曾布之徒皆叛安石者也。
罢官卖盐法
熙宁十年二月立盐法贴纳法三司言盐法之弊由熙河钞益额故价贱而刍粮贵今盐法当改官卖当罢请先收旧钞印识之旧制河南漕濮以西皆食解盐仁宗时官不复榷熙宁初市易司始榷。
安石巧于进退
熙宁五年六月安石求退不许先是安石乞一郡上曰自古君臣如卿与朕相知极少朕鄙钝初未有知自卿在翰林始闻道德之说心稍开悟卿朕师臣也又求去上曰朕自知制诰知卿属以天下事如吕诲比卿少正卯卢杞朕不为惑安石曰陛下以郭逵诞谩故许其辞秦州既而逵谮王韶亦从之诚能照奸而断以义则无人敢如此六年十一月安石求退不许时有不辅新法者安石欲深罪之上曰可。
自古所患者人主不能信其臣而神宗可谓能深信其臣矣自古人臣常患不得君而安石亦可谓得其君矣葢安石之虚名实行足以眩人使不用于世天下后世将惜其冺没以为当世人主之过矣天下之望归安石神宗以天下用之既已用之则自当无所疑贰此用人之法也然安石以法之行否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