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军北伐时,军容甚盛。既克梁城,诸将欲乘胜深入,宏闻魏援兵至,遂不敢进,吕僧珍亦赞之。裴邃曰:“是行也,固敌是求,何难之避?”马仙卑曰:“但有前死一尺,何得退生一寸!”昌义之曰:“吕僧珍可斩也!岂有百万之师轻言可退。”朱僧勇、胡辛生拔剑起曰:“欲退自退,下官当向前取死。”议罢,宏终不敢出,魏人遗以巾帼,歌曰:“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武。”(韦也。)宏仍不进。于是军政不和,遂大溃而归,弃甲投戈,填满山谷,士卒丧失十之八九。(又增)宏败后,常怀愧愤。有人伏于朱雀航,伺帝窃发,被获,称为宏所使。宏自辨无此事,帝乃宥之。宏恣意聚敛,有库百间。帝疑其藏军仗,具馔至其家宴,半醉曰:“我欲履行汝后房。”见其积钱百万标一黄榜,千万悬一紫标,凡三十余间。帝疑始释,大悦曰:“阿六,汝生活大可。”豫章王综尝为《钱愚论》以讥之,帝特以激宏,敕综曰:“天下文章何限,那忽作此。”而宏不知愧也。宏又与帝女永兴公主私通,遂谋弑逆。会斋期,公主使二僮伺帝,丁贵嫔疑之,令宫帅擒获,称宏所使。帝杀二僮,秘其事,以漆车载主出,主恚死。
《南平王伟传》,(增)其世子恪刺郢州,侯景之乱,邵陵王纶至,恪以州让之,纶不受。
《鄱阳王恢传》,(增)其子修镇汉中,拒魏师,力屈乃降。宇文泰礼之,令还金陵。元帝方疑忌,修请输仗马而后入。及江陵,患发背卒。(又增)其子谘当简文为侯景所制,外人莫得见,惟谘以文弱得出入卧内。景恶之,遣人刺杀之。
《沈约传》,(增)约之先世田子、林子,为宋初开国功臣。案此二人功绩最著,本应入宋功臣传,约欲自夸其先世,故不入列传,而载于《自序》内,此私见也。《梁书 约传》删此二人,自属得体。延寿惟恐遗二人功绩,乃亦仍《自序》之旧而载之。延寿既作《南史》,则《宋史》亦其所作,何不补此二人于《宋史》内,而仍序于约传耶?
《范云传》,(增)云在齐朝时,豫章王嶷常在私第,不居东府;竟陵王子良亦好游,不常居石头,云言其非,乃各镇一城。(又增)梁武将加九锡,云适中病,医者徐文伯谓须一月愈,若欲速愈,恐二年不可更度。云急于痊愈,以备佐命。文伯乃下火而床焉,重衾覆之,汗果出,遂愈。二年卒。
《任传》,《梁书》谓卒后,诸子皆幼,人罕赡┰之,故刘孝标为作《广绝交论》,(《南史》增)诸子并无术业,坠其家声,兄弟流离,不能自振,生平旧交莫有收┰之者。
《徐勉传》,(增)勉掌选时,奏立九品为十八班,自是贪冒者以财货取通,守道者以贫寒见没矣。
《朱异传》,(增)异贪冒财贿,欺罔视听,四方馈饷,曾无推拒。起宅极美丽,退直则酣饮其中,虑日晚台门闭,先令卤簿自家列至城门,城门不敢闭。声势所驱,薰灼内外。
以上皆增《梁书》,而多有关于人之善恶,事之成败者。又如《萧藻传》增其弟猷,猷弟朗,朗弟明,及猷之子韶,韶弟骏也。《临川王宏传》增其子正仁、正文、正德、正则、正立、正表、正信、及正德子见理、正立子贲也。《南平王伟传》增其子恪也。《鄱阳王恢传》增其子范,范弟谘,谘弟修,修弟泰也。《始兴王忄詹传》增其子亮、英、晔、也。《任传》增其子东里、西华、南容、北叟也。此皆有补于《梁书》者也。
●卷十一
○南史增梁书琐言碎事
《武帝纪》,(增)帝兵围郢州,城将破,有毛人数百,泣投黄鹄矶,盖城之精也。帝东下,所乘船常有两龙导引,左右皆见之。军至建业,围六门,东昏将桓和绐东昏出战,因来降。时民间谓密相欺者为“和欺”,梅虫儿等曰:“今日败于桓和,可谓‘和欺’矣。”(又增)帝少时符瑞,及在位,信奉佛教,重云殿游仙化生皆动,又海中浮鹄山女子献红席等事。
《简文纪》,(增)昭明太子梦以己班剑授简文,已而昭明薨,简文果为皇太子。
《元帝纪》,(增)生时符瑞,武帝梦眇目僧执香炉,托生宫中。适采女阮姓侍侧,始褰帷,有风回裾,武帝竟感幸之,遂生帝。(又增)帝工书善画,自图宣尼像,为之赞,人称三绝。自承圣三年,主衣库有黑蛇丈许,数十小蛇随之。帝恶之,左右曰:“钱龙也。”乃取数千万钱镇其地以压之。又有蛇落帝帽上,所御肩舆中有小蛇蜿蜒其中。又有龙腾空去,六七小龙随之。群鱼腾跃,坠死于地。未几江陵陷,为西魏所灭。
《郗皇后传》,(增)后酷妒。及终,化为龙,入宫,通梦于帝,或见形。帝体将不安,龙辄激水腾涌于露井上。常置银辘轳金瓶,灌百昧以祀之。故帝终身不复娶后。
《丁贵嫔传》,(增)郗后遇之无道,常使日舂米五斛,每中程,若有神助者。
《昭明太子传》,(增)武帝在襄阳起兵时,尚未有子,在途闻太子生,又徐元瑜降,而萧颖胄死,人以为同时三庆。又太子十二岁时,见狱官持案牍,问左右我得判否,即取来,皆署杖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