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浮兮,
夏首,夏水口也。船独流为浮也。郭在贻谓西通作迅。迅,疾也。西浮,言迅浮、疾浮。其说缪。
顾龙门而不见。
龙门,楚东门也。言己从西浮而东行,过夏水之口,望楚东门,蔽而不见,自伤日以远也。
心婵媛而伤怀兮,
婵媛,犹牵引也。
眇不知其所。
眇,犹远也。,践也。言己顾视龙门不见,则心中牵引而痛,远视眇然,足不知当所践也。其一作余,一无其字,《文苑》作它。
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洋洋,无所归貌。言己忧不知所践,则听船顺风,遂洋洋远客而无所归也。
凌阳侯之滥兮,
凌,乘也。阳侯,大波之神。滥一作。
忽翱翔之焉薄。
薄,止也。言己遂复乘大波而游,忽然无所止薄也。之一作而,一作兮。
心纟圭结而不解兮,
纟圭,悬。
思蹇产而不释。
蹇产,诘屈也。言己乘船蹈波,愁而恐惧,则心肝县结,思念诘屈,而不可解释也。
将运舟而下浮兮,
运,回也。
上洞庭而下江。
言己忧愁,身不能安处也。
去终古之所居兮,
遂离先祖之宅舍也。
今逍遥而来东。
遂行游戏,涉江湖也。
羌灵之欲归兮,
精神梦游,还故居也。羌一作羌。
何须臾而忘反。
倚柱顾望,常欲去也。
背夏浦而西思兮,
背水乡家,念亲属也。《渚宫旧事》卷三引夏作下。
哀故都之日远。
远离郢都,何辽辽也。
登大坟以远望兮,
想见宫阙与廊庙也。水中高者为坟。《诗》曰:“遵彼汝坟。”
聊以舒吾忧心。
且展我情渫忧思也。
哀州土之平乐兮,
闵惜乡邑之饶富也。
悲江介之遗风。
远涉大川,民俗异也。王念孙曰:“悲江介之遗风,亦谓风雨之风,非风俗之风也。
当陵阳之焉至兮,
意欲腾驰,道安极也。陵一作凌。洪兴祖曰:“前汉丹阳有陵阳,仙人陵阳子所居也,《大人赋》云,‘反太一而从陵阳’。”
淼南渡之焉如!
淼弥望,无际极也。渡一作度。一云淼氵养弥望,无栖集也。
曾不知夏之为丘兮,
夏,大殿也。丘,墟也。《诗》云:“于我乎夏屋渠渠。”怀王信用谗佞,国将危亡,曾不知其所居宫殿当为墟也。
孰两东门之可芜!
孰,谁也。芜,逋也。言郢城两东门非先王所作邪?何可使逋废而无路?徐仁甫谓“两,象也,犹言想象”;“‘可芜’谓多芜,‘可’有多义”。
心不怡之长久兮,
怡,乐也。
忧与愁其相接。
接,续也。言己念楚国将墟,心常含戚,忧愁相续,无有解也。其一作之。《朱注》本与愁字作忧,引一作愁。
惟郢路之辽远兮,
楚道逶迤,山谷隘也。
江与夏之不可涉。
分隔两水,无以渡也。
忽若不信兮,
始从细微,遂见疑也。一本若下有去字。
至今九年而不复。
放且九岁,君不觉也。
惨郁郁而不通兮,
中心忧满,虑闭塞也。通一作开。
蹇傺而含。
怅然住立,内结毒也。
外承欢之氵勺约兮,
氵勺约,好貌。
谌荏弱而难持。
谌,诚也。言佞人承君欢颜,好萁谄言,令之氵勺约,然小人诚难扶持之也。
忠湛湛而愿进兮,
湛湛,重厚貌。
妒被离而鄣之。
《九辩》“纷纯纯之愿忠兮,妒被离而彰之”。可与此二语参校。又,《九叹?远游》“妒被离而折之”,拾摭于此也。
尧舜之抗行兮,了杳杳而薄天。
一无了字,一云杳冥冥而薄天。
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憎愠忄仑之美兮,
一作修。
好夫人之忄亢慨。众妾蹀而日进兮,
妾一作躞,一作,一作,蹀一作忄。
美超远而逾迈。
此皆解于《九辩》之中。
乱曰:曼余目以流观兮,
曼,犹曼曼,远貌。
冀壹反之何时!
言己放远,日以曼曼,周流观视,意欲一还,知当何时也。
鸟飞反故乡兮,
思故巢也。
狐死必首丘。
念旧居也。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
我以忠信获过也。
何日夜而忘之!
昼夜念君,不远离也。
○抽思
心郁郁之忧思兮,
怨愤结纟骨,虑烦冤也。一无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