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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姚际恒文集-清-姚际恒-第313页

云?故绝不相同。陈用之曰:「古之官,有常名,有异名,外而『公』『侯』『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寄以连属之法,则为『属长』『连帅』『卒正』『州伯』,此异名也。」此曲说,不足辨。然「州伯」「二伯」则有之,曲礼「九州岛之长,入于天子之国曰牧」,即此「州伯」也;「五官之长,曰伯」,即此「二伯」也。又诗周南召南及公羊传「自陕而东,周公主之;自陕而西,召公主之」之说,即此「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左右,曰二伯也」。郑氏以「州伯」属殷,谓「唐虞及周皆曰牧」,又以「二伯」属周。其谓「周曰牧」者,据周礼云「八命作牧」也;其以「二伯」属周者,据周礼云「九命作伯」也。若然,则以殷之州伯属于周之二伯,斯可矣?不为笑资乎?(卷二○,页三)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
 按:禹贡「五日里甸服,五百里侯服,五百里绥服,五百里要服,于百里荒服」,是谓「五服」。洛诰(按洛诰无「五服」之文,「五服」在得诰。)有「侯」「甸」「男邦」「采」「卫」,亦谓「五服」。夏周服数之可征信者惟此。周礼职方氏以洛诰「五服」增「蛮」「夷」「镇」「蕃」为「九服」;又大行人易「蛮服」为「要服」,以「夷」「镇」「蕃」为「九州岛之外,世壹见」,其余「六服」每岁壹见,故又有「六服」之名,悉不足据。此云「千里内曰甸,千里外,曰采曰流」,「甸」「采」见于禹贡、洛诰,「流」则未闻。其余服又皆无之,此或出他书,或文有脱误;皆不可知,可置勿论,而诸儒必欲附会牵合之,甚无谓也。其执禹贡以解者,郑氏曰「流」:「谓九州岛之外。禹贡荒服之外,三百里蛮,二百里流。」陈用之曰:「『采』则禹贡所谓『侯服之百里采』也,『流』则禹贡所谓『荒服之二百里流』也。『侯服』近,故举其内者,则凡服之在内者可知。『荒服』远,故举其外者,则凡服之在外者可知。」刘原父曰:「此据『绥服居中』而言。『内千里』『外千里』,则五服可知。『采』亦当作『菜』,声误也。」刘孟治曰:「荒服之内有流。王制自千里之『甸』直言及于二千里之『流』。」其执周礼以解者,孔氏曰:「千里之外,谓规方千里之外,若于王城五百里之外,以殷制言之,中国方三千里耳。采取美物故曰采,周则王畿之外,面别三千里采取美物,则大行人六服所贡物是也。」马彦醇曰:「均是采也,而周官之于贡,有祀、嫔、器、币之异者,有远近之差也。」已上诸说皆于本文毫无交涉,可不辨自明,载之以见牵附之谬耳。又陈可大曰:「尚书之于六服,或言『侯』『甸』而不及『采』『男』『卫』,或言『侯』『甸』『男』『卫』而不及『采』,与此『甸』『采』『流』同。」按:尚书叙事之文,故可略举以为说,记文摭述典故,安得亦尔?此又曲说也。(卷二○,页六)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郑氏曰:「此夏制也。明堂位曰『夏后氏官百』,举成数也。」按:郑以周官三百六十,故不谓之周明堂位;殷官三百,故亦不谓之殷,而独谓之夏。不知彼言「百」,此言「百二十」,而犹曰「举成数」,谬矣。石梁王氏曰:「唐虞稽古建古惟百,夏商官倍。注独引明堂位谓『夏官百』,非也。」按:尚书周官乃伪书,不足据。且郑未见,尤失考。
 按:「三公」之名见于老子,「九卿」之名见于考工记。周礼不列「三公」正职,惟散见之文中。尚书周官列「三公」于「六卿」之前,其「九卿」则周礼、周官皆无之,而「六卿」则王制又无之,是「九卿」者,或当为周制也。以周礼、周官皆伪,而考工记乃周时之书也。后儒皆不识「九卿」主何官?或谓合「三少」「六卿」为九。「三少」「六卿」见于周礼、周官,皆不足据。又「司徒」「司马」「司空」即三公也,不可又列于「六卿」,说详下节及古文尚书周官。(卷二○,页七-八)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按:前章云「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则是小国亦有「上」「中」「下」之卿,此云「小国二卿」,与前抵牾。后章云「小国之卿一命」;此云「皆命于其君」,与后抵牾。盖博士泛乘礼文为之,故其言不同如此。郑氏曰:「小国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此文似脱误耳。」郑之意则不因与前后抵牾而云,盖执周礼言之也。「太宰职:设其参,傅其伍」,「参」谓「三卿」,「伍」谓「五大夫」,小国亦同,故曰「小国亦三卿」也。「大司马......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国」字,原误作「卿」,今径改。)一军,皆命卿为之」,故曰「一卿命于天子」也。若是,则据周礼以改礼记,益妄矣!又其于上段「天子三公」既言「夏制」,此处不得再言「周制」,故亦不言为何代制,而孔氏不喻郑意,反从更之以为夏制。盖以上段「天子三公」,郑云「夏制」,又以下段「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亦不合周礼故也。然又曰:「冢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