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斩。此执滞之见也。己是父适则应立庙,立庙则己长子传重,传重即当服斩,岂以己为庶孙之故,而遗其父哉?如其说,记文当曰庶孙,不当曰「庶子」矣。记文既曰庶子不为长子斩,则适子可为长子斩明矣。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此殇与无后者,自皆指庶子之子。郑孔谓不祭殇者,父之庶不合立父庙,故不得自祭其子;不祭无后者,祖之庶不合立祖庙,故不得祭兄弟之无后者。此执滞之见也。其意以为祭殇,虽适殇尚不祭,成人无后不祭可知。故以无后属兄弟言,不知所谓殇与无后者,亦是统言之尔,且以无后亦指适子言,何不可也。(卷六一,页一九-二一)
礼不王不禘。
陆师农曰:「此文宜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上。」(卷六一,页二五)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
与大夫之嫡子同,谓与大夫适子为妻齐衰不杖期同。陈可大谓「与大夫服适子之服同」,谬。(卷六一,页二五)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
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此事不恒有,此以文胜而不必义胜者也。说者虽谓若桀纣然,其子皆封为王者,后亦非为士矣。郑氏曰:「天子之子当封为王者后,云......为士则择宗之贤若微子者,不必封其子为王者后,及所立为诸侯者。」此亦曲说,周先封武庚,庚诛始择微子耳。(卷六一,页二六-二七)
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
妇当丧而出而反,此事即在古亦罕有,何必为此礼文也。(卷六一,页三○)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丧。
期而祭,兼练祥言。期而除丧,兼除首绖及衰言。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丧,所以明祭不为除丧之义。盖三年有故不葬,其祭仍以时而举,而其服不除,以亲柩之在殡也,是祭不为除丧明矣。注疏悉未明。(卷六一,页二)
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言大功者,以见期之主人丧,其为之再祭不待言矣。应子和曰:「体朋友死于我殡之义,练祥不必大功矣,亲党皆不得而辞也。推行有死人,尚或殣之之心,则虞祔不必朋友,而凡相识者皆不得而拒也。」按:记文言主丧举祭之事,非殡与殣可比,礼正以亲疏为等杀。如其说则类爱无差等之学矣,不可不辨。(卷六二,页三)
生不及祖父母诸兄昆弟,而父税丧,己则否。
按:檀弓曰:「小功而不税,则是远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小功如此,况期乎?此何礼也。(卷六二,页五)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檀弓谓「正小功当税」,此并谓降小功当税,然则上云期不税者,何耶?(卷六二,页六)
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
庶子既为适母后,岂可以适母之存没而异其礼乎?郑氏谓:「徒,从。」庶子后适母,不得为徒从也。(卷六二,页七)
复与书铭,自天子达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男子称名,而云自天子达,此礼可疑,未有臣子称君父之名者。郑氏谓「殷礼质不重名」,殷礼虽质,奚至不重名,且亦安见此之所言为殷礼乎?如不知姓则书氏,郑氏无解,孔氏循郑殷礼之说,因附会为「殷无世,系六世而昏」,此邪说也。其释氏谓「如孟孙三家之属」,然则此岂殷世耶?又如孟孙三家,岂有不知其为姬姓者?其于本文之义全属茫昧,大抵郑孔于姓氏不能知其源委,兹详于下。(卷六二,页一○)按:姓氏之别,禹贡曰:「锡土姓。」左传:「众仲云:天子建德,因生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姓为人所自生,天子赐之,如伯益姓曰姜、禹姓曰姒、契姓曰子、稷姓曰姬之类是也。氏则诸侯所命卿大夫,或以爵,如公子、公孙。或以国,如齐鲁秦吴。或以官,如司马、司空。或以邑,如韩赵魏。或以王父之字,如孟仲季。或以先世之谥如文武桓宣。之类是也。姓所以系伦类之正统,百世而不变;氏所以别子孙之旁出,数世而一变。故三代以前姓氏为二,姓可兼称氏,氏不可称姓,男子则称氏,如鲁,姬姓而称孟叔仲氏;齐,姜姓而称栾高崔国氏之类。妇人则称姓。如王姬、伯姬、季姬,孟姜之类。男子称氏者,所以别贵贱也,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也。妇人称姓者,所以别昏姻也,异姓可昏,同姓不可昏也。假如昭公夫人本为吴孟姬,曰吴孟子,其弊立见矣。此文云书姓与伯仲,即如伯姬孟姜之类。然何以有不知其姓者也?降至于后,氏族益繁,千涂万彻,随时随地皆可为氏,如于居则东陵、北郭,于事则白马、青牛,于技则巫屠、陶卜,由是传远寝微,而致有昧其姓者,此所谓不知甚姓,乃女之父有氏而昧其姓者,书氏则书父之氏而已。因观记文之说,知古人姓氏之分,其流乃亦有弊,夫不知其姓,不将同姓为昏乎?故曲礼亦云「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是微特买妾而已,即娶妻亦有之,想亦卜之耶?迨秦汉以后,姓氏始混而为一,姓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