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欢宴为荣此今之所夸以为富贵者尽世俗以然顾子行于是得之而尤有异者始子行之先君事 武皇帝为刑科给事中是时佞宠盈朝 天子日从赵李之徒不复御椒寝而前星未耀公疏论其事及 今皇帝嗣服首进八疏以赞新治其疏在史馆宜有之公之为给事也先亦由进士为行人盖去君之时今几三十年子行复起进士为行人过家而乡里姻戚宾友彷佛见其先人时事有下泪者而太孺人始事给事给事为诸生以及于贵显中更艰苦辛勤矣盖又三十年而复见其子如其夫之贵此其所以为尤异者顾氏世家海上公乃徙昆山之南千墩浦之上而公之族稍稍从以来散居浦之东西而公与其从父兄一时并为黄门气势翕赫终不少藉以陵轹其里人是时公在京师太孺人独以舅姑老不能从留养之其后太孺人寡居独持门户矣伯子子绳读书入太学而子行最少兄弟恂恂友爱无彼我之间盖太孺人之为教者如此昔欧阳公为许氏园记以为许君以制置七十二州之有余治数亩之地为园不足以施其智而于君之事亦不足书唯许氏之孝弟着于三世矣海陵之人过之未尝不爱其人也则夫前之所云亦夫人遭际之适尔不足以为异唯太孺人之懿德施于子行之兄弟所谓骈枝连理同巢共乳之瑞于此见之而富贵寿考康宁之福归于太孺人者将未艾也太孺人二子一女为今进士沈君子善之配其外孙尧俞从予游以十月二十七日为其诞辰来征予文为寿予为序之如此云
○鄢陵梁太夫人八十寿序
鄢陵梁策对之与余同登嘉靖四十四年进士而余于余太史之门最先识之对之为人诚笃不以一第自华方慨然有慕学之志余与之语间问大梁之故余虽未能至而自羲黄以来帝王王侯至于汴宋之遗迹宫阙陵寝园林池馆之胜与夫名臣贤士之所聚皆若亲履其处恨不得亟往以观黄河之流而缅然思太古之世访黄帝于具茨之山寻大隗之所存也梁氏世居鄢陵盖本其国地以梁为姓云对之又时道其家世而称其大母太夫人之行于古所称孝妇无以异也在梁氏宜世载之初太夫人之夫梁隐君蚤亡遗孤四五人大者数岁小者二三岁牵衣裾相持终日嗥皆拊育之以至于长而养姑尤谨姑中岁瞽太夫人扶侍不离左右姑非太夫人食不食而姑未食太夫人不食也迨姑年九十而亡如一日当是时姑犹有他子与其先后而独宜夫人岂非所谓孝妇者乎太夫人春秋高对之之尊府封君方怡然侍养盖晚岁而见其家门光荣孙子褒然为王家桢唯梁氏之世德远有厚积而发旒是而太夫人孝行之报其又可诬哉会太夫人年八十对之将奉使过家为寿同年进士南城丘浙子东辈征余文为赠而对之又自来请之勤勤惟恐其大母之行不彰于世也对之亦贤矣哉余故具着其所称者俾大梁之人知太夫人之飨遐龄而膺厚福盖有自矣
○朱君同顾孺人双寿序
朱君官于闽者三年寿六十而其内顾孺人先君一年生其子上舍某县学生某欲为孺人六十寿而不敢先也迟之以竢今年而征予为其夫妇双寿序以致之于闽吾乡之俗五十而称寿自是率加十年而为寿凡寿之礼其馈赠燕饫必丰又征其学士之文词诗歌倾其国之人无不至者此固居于其乡者之宜若夫仕则有王事焉且又不当以称老固宜无及于此矣然古之君子在位而能宜其人民则百姓歌思而祝颂之不独赞其令德恺悌必祈以寿考而黄耈眉寿之形容想见于车马衣裘之间可谓盛矣由此言之仕而为寿尤宜也吴与东瓯在三代时宾于蛮夷吴有太伯虞仲之风其后颇与中国之会盟至秦已为郡县而闽悬隔东海元鼎间横海楼船两将军军出武林白沙石邪始建东粤迄今数千年俱为天子内地文物之盛无异邹鲁凡闽人之仕于吴与吴人之仕于闽犹东西州也君优游台幕非有民社之责而妻子兄弟欢然以官为家岁时饮酒上寿如不出里闬之间岂不真可贺哉抑君之政事足以宜其人民而纪于闽之士大夫者闽之人皆知之无俟于余言也独惟君与孺人家世令族君为大冢宰玊峯公之从弟孺人为侍御之子而太保文康公之从子弘治间吾邑毛文简公与冢宰公相継魁天下间二科而文康公又魁天下昆山小邑数年间抡魁継出 孝宗皇帝当宁嗟异至以吾邑里俗之谶传于宫中更历两朝三公皆位台鼎而冢宰以厚德元老至今岿然为乡邦之望朱顾世为婚姻而其子弟之才俊与其女子之贤此尤足以夸于闽之人矣于是乎书
○顾孺人六十寿序
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孔子之居乡自以为无所毁誉于人独其所以是是而非非者不可得而废不惟当世之名公乡大夫至于莒人之妻泰山之妇人亦与其门人私论而志之以为三代之民所以是是非非者如此夫岂独春秋之义为然余少好观古事尝有意于考论其世而废置草野无史官之任然时有慕于古之作者得因事立言以着其是是非非之迹是斯民之所以直道而行者庶几他日有禆于史官顾孺人者太保文康公之女上舍朱君子求之配也上舍早世孺人守节垂四十年今年六十里中士大夫征予文为寿孺人以幼艾竞竞未亡人能保其身至于六十而为寿其亦可称也巳自予为童子读书卢兖州家卢氏子弟数称上舍之才俊不幸短折而趾羙于其弟少宗伯而予之从祖母十孺人之姊故知文康公夫人之事为详公起诸生官禁近三十余年迨入内阁推封一品夫人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凝然独处言笑不闻文康公是以敬之如宾而孺人之资性髣髴如其母云由是言之女子以才智自见者要非其德之羙若夫沉默简重居适意之地如夫人之受多祉及所遭之不幸如孺人之葆真全节其于坤道之顺一也当文康在馆阁孺人实依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