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于此际为吏长人,敢不遵行国风,彰扬至化。小大之狱,必以情恕;孤独鳏寡,必躬问抚。庶使一州之人,知上有仁圣天子,所遣刺史,不为虚受。蒸其和风,感其欢心,庶为瑞为祥,为歌为咏,以禆盛业,流乎无穷。在臣心之则然,岂材术之能及,无任感激悃恳血诚之至。谨奏。
贺平党项表
臣某言。伏奉三月二十七日勑,党项剪除,北边寜静,华夏同庆,道路欢呼,臣诚庆诚抃,顿首顿首。伏以上天有震耀杀戮,王者有攻讨诛夷,是以不暂讨者不久宁,不一劳者不永逸。伏以自古夷狄处中华,未有不为患者。春秋时长狄攻鲁,北戎病齐,破卫陵燕,侵秦挠晋。西汉赵充国纳先零于内地,东朝马文泉置当煎于三辅,自后炽大,侵乱关中,战争十年,骚扰四海,陵逼京邑,发掘园陵,段颎不生,终不能灭。后至曹公,因匈奴衰弱,分为五部,处在汾、晋,散而居之。元海杰然,首乱华夏,中原丧没,凡数百年。国朝贞观之初,突厥破灭,太宗惑彦博之利口,忽文贞之成算,处其降众,置于河南,不数十年,果残燕、赵,兴师命将,输榖馈财,天下骚然,始能殄灭。是知今古夷狄处在中土,未有不为乱者。
伏以党羌杂种,本在河外,生西北之劲俗,禀天地之戾气,为西戎所蹙,举种来降,国家纳之,置于内地。爰受冠带,兼伏征徭,角觡既成,抵触是务。天寳、至德之际,北燕偏重去声,中原一掀。大暦、建中之际,逆胡余波,巨盗再起,党羌因此,亦恣猖狂。兎伏鸟飞,为戎虏之耳目;狼心枭响,作郊畿之残贼。比以回鹘未殄,吐蕃正强,且须覊縻,未可重撅。于是边疆日骇,种类岁繁,每至劲弓折胶,重马免乳,以魁健之质,张忿鸷之凶,劫馈谷以焚舟,杀轺车而闭道。众虺盘结,群犬吽牙,依据深山,出没险径,近在宇下,游于彀中,艰难已来,不能铲削。
伏惟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皇天纵圣,赫日资明,威极风霆,谋先造化,潜运睿筭,独决神机。箕宿禡牙,狼星敛角,戌日祷马,太白扬眉,按琐而边事无遗,聚米而兵形尽见。披其要地,捣以奇兵,兽穷搏人,鹿急走隘。囊封赤白,杂沓继来;雉走檄书,逺近同至。苏、辛、李、蔡、傅、郑、甘、陈,十万齐呼,四面同入。行军于枕席之上,败虏于险阻之中。或以利戈舂喉,或以长矛挟胁。僵尸积迭,千山之草木飞腥;霆电轰喧,万里之威棱大震。
《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此言中国不振,蛮夷入伐,下人号天,以告乱也。复曰:“宣王薄伐,《小雅》中兴。”是知武功不成,文德不洽。皐陶无遗之诫,史佚非类之言,若不殄除,何为家国?自此兵为农器,革作轩车,泥紫金于常山,沉残戎于青海。天覆尽得,禹画无遗,统华夏为一家,用夷狄为四守。万物由道,百度皆贞,逺超三代之风,使无一人之狱。
臣僻左小郡,朴樕散材,空过流年,徒生圣代,尚能为诗见志,作歌极情,上咏神功,庶垂后代。限以守土,不获称庆,无任踊跃款恳之至,谨奉表陈贺以闻。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进撰故江西韦大夫遗爱碑文表
右。臣奉某月日勑牒,令撰故江西观察使韦丹遗爱碑文。臣官卑人微,素无文学,恩生望外,事出非常,承命震惊,以荣为惧。伏以洪为州府,逾于千年,言念疲羸,常患水火,风俗如此,改革无因。韦丹受朝廷分忧,为百姓去弊,不践旧迹,特建宏谋。凡三年苦心,去千岁大患,兼之灌溉种莳,豊其衣食。渤海、颕川之治,邵父、杜母之恩,校之于丹,未足为比。
伏惟皇帝陛下陟降顺帝,施设如神,纳谏若转丸,去恶如反掌。是以兵刑措寝,年谷豊登,而犹念切疲人,及于循吏。缅韦丹已效之绩,慰江西去思之心,特与彰扬,创为碑纪。是宜使内直学士,西掖辞臣,振发雄文,流传后代。至于臣者,最为鄙陋,明命忽临,牢让无路,俯仰惭惧,神魂惊飞。
臣不敢深引古文,广征朴学,但首叙元和中兴得人之盛,次述韦丹在任为治之功。事必直书,辞无华饰,所冀通衢一建,百姓皆观,事事彰明,人人晓会。但率诚朴,不近文章。受曲被之恩私,如生羽翼;报非次之拔擢,宜裂肝肠。无任感激恳悃血诚之至。其碑文本,谨随状封进以闻。谨奏。
为中书门下请追尊号表
臣某等言。伏以收复河湟,廓开土宇,北絶梓岭,西过榆溪,壮中夏起塞之雄,夺西戎理弓之地,至使强虏,不敢触锋。山锁七关,地辟千里,歌《狸首》而息射,咏《杕杜》以劳旋,圣徳神功,超今越古。某月日,臣某等于延英殿面奉徳音,陛下以克定旧疆,获成先志,归功祖考,追尊鸿名。
臣等伏念国家之为治也,溢三皇之轨躅,奋百代之上下。天寳之末,天下泰宁,恃富庶而醉饱无虞,韬干戈而凶逆潜作。大暦、贞元之际,河北、河南之地,朝廷行姑息之政,郡国皆叛乱之臣。苟且之令行,画一之法废,月増日长,雄唱雌和。李锜宗子,刘辟书生,东据石头,西断剑阁,朝廷所有,唯止两京。伏惟宪宗皇帝顺上帝之心,酌列圣之法,爵不踰等,举不失贤,亲庄正之人,去侧媚之士。然后提挈纲纪,震迭雷霆,诛夷群凶,洒扫四海。百度如律,九功可歌,天业益张,圣统无极。《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