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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樊川文集-唐-杜牧-第44页

。”许曰:“谁家子?某不之知。”文公因具言先少保名字,许曰:“若如此,我故人子。”后数日,径诣公,且责不相见。公谢曰:“闻于丈人,或援致中第,是累丈人公举,违某孤进,故不敢自逹。”许曰:“如公者,可使我急贤诣公,不可使公因旧造我。”
明年中第。文公门生七十人,时人比公为颜子。联中制策科,授太子校书,鄠县尉,直史馆,左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翰林学士。歴尚书司门员外郎,司勲、兵部郎中,中书舍人,命服朱紫。时穆宗皇帝亲任学士,时事机秘,多考决在内,必取其长,循为宰相。公密补弘多,同列每欲面陈拜章,互来告公,必取规议,用为进退。歳久,当为其长者凡再,公皆逡廵不就。上欲面授之,公奏曰:“学士院长,参议大政,出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为。凡宰相之任,非能尽知天下物情,苟为之必致败挠。况今百姓甚困,燕、赵适乱,臣以死不敢当,愿得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出称疾,特降中使刘泰伦起之,公称益笃。故相国李公徳裕与公同列友善,亦欲公之起,辞说甚切,公终不出。因诏以本官兼史职,出归纶阁。久处密近,思效用于外,恳请于丞相不已。由是出为湖南观察使、兼御史大夫。凡二歳转为。人困事繁,恶易滋长,官人调授,少得防冤,疏通蹊径,人情物理,无不曲尽。吏欲为欺于此,照验之端必明于彼;民有未伸于彼,开张之路必在于此。亹亹循环,皆极根本。尤重刑罚,杖十五至死者,每有一犯,必具狱断刑之后,徧示幕府吏,虽十人有一人以为小未可者,必再详究。经费游宴,约事裁节,岁有水旱,不可减于常贡者,必为代之。江西宣州联岁水灾,所贷万计。
公善飬情性,自居方伯生杀之任,喜怒好恶是四者闭覆浑然,虽终岁伺之,不见毫发。故黠吏欲贼公之所向,高下其事,终不可得。每处一事,未尝不从容尽理,故所至之处,富庶欢康,理行第一。每去任,人吏泣送出境不絶。自宣城入为吏部侍郎,二年考覆搜举,品第伦比,时称精能,宰物之望,属于佥议。公每愿用所长,复理于外。及薨于位,知与不知,莫不相吊。上悼惜,辍朝一日,赠吏部尚书。
公与先少保俱掌国史,撰《宪宗实録》,未竟,出镇湖南,诏以随之,成于理所,时论荣之。公出得灵粹,沛然而仁,自幼及长,未尝须臾间汲汲牵率欲及于道。温良恭俭,明智忠信,内积外溢,自然相随。自布衣至于逹宦,凡所交友,皆当时名公,将美所长,覆救所不及,三十年间,无有携间者。
公常居中,虽有重名,每苦于饥寒,两求廉镇。时宰许之,皆先要公曰:“欲用某为从事,可乎?”公必拒之。至有怒者,公曰:“诚如此,愿息所请。”故二镇幕府,皆取孤进之士,未尝有吏一人因权势入。尝择邸吏尹伦,戆滞阙事,寮佐皆患之,因请易之,公曰:“某出京师,面诫伦曰:止可关事,不可多事。是伦适能如此,受不虚矣。”故二镇号为富饶,凡十年间,权势贵幸之风不及于公耳,苞苴寳玉之赂亦不至权门,虽有怒者,亦不敢以言议公,公然侵公。其为守道自得,皆如此类。在家无杖笞呵责,家人自化,兄弟生侄,虽絶服者,入门饮食衣服,指使其奴婢,无二等。亲戚故旧,周给所得,皆出俸钱,不以家为。于京师开化里致第,价钱三百万,讫二镇牵率满之,及在床之日,周身之饰,易以任器。京师士人,杂然言议,以为非今之有,指为异事。
呜呼!公之徳行,可以称古君子矣。牧分实通家,义推先执,复以孱昧,叨在宾席,幼熟懿行,长奉指教,泣涕撰记,以备遗阙,以附于史氏云尔。谨状。
樊川文集第十五
黄州刺史谢上表
臣某言。臣奉某月日勑旨,自某官授臣黄州刺史,以某月日到任上讫。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某自出身已来,任职使府,虽有官业,不亲治人。及登朝二任,皆参台阁,优游无事,止奉朝谒。今者蒙恩擢授刺史,专断刑罚,施行诏条,政之善恶,唯臣所繋。素不更练,兼之昧愚,一自到任,忧惕不胜,动作举止,唯恐罪悔。
伏以黄州在大江之侧,云梦泽南,古有夷风,今尽华俗,戸不满二万,税钱才三万贯。风俗谨朴,法令明具,久无水旱疾疫,人业不耗,谨奉贡赋,不为罪恶,臣虽不肖,亦能守之。然臣观东汉光武、明帝,称为明主,相继联五十年,当时以深刻刺举,号为称职,冶古之风废,俗吏之课髙。于此时,循吏卫飒、任延、王景、鲁恭、刘寛、陈宠之徒,上一县宰,独能不徇时俗,自行教化,唯德是务,爱人如子,废鞭笞责削之文,用忠恕抚字之道。百里之内,勃生古风。凡违众背时,徇古非今,王者公侯尚难其事,岂一县宰能移其俗。止盖人为治古之人,法为一时之法,治以之教教之,即治古之人;以一时之法齐之,即一时之人。
国家自有天下已来,二百三十余年间,专用仁恕,每后刑罚。是以内难外难,作者相継,土地甲兵,权柄号令,尽非我有。终能擒之,此实恩泽慈爱,入人骨髓,俗厚风古,不可揺动。今自陛下即位已来,重罪不杀,小过不问,普天之下,蛮貊之邦,有罹艰凶,一皆存恤。圣明睿哲,广大慈恕,逺僻隐阨,无不欢戴十四圣之生育,张二百四十年之基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