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著书志,故作《望故园赋》。虽未能深窥古人,得与揖让笑言,亦或的的分其状貌矣。自四年来,在大君子门下,恭承指顾,约束于政理簿书间,永不执卷。上都有旧第,唯书万卷,终南山下有旧庐,颇有水树,当以耒耜笔砚归其间。齿髪甚壮,间粪有成立,他日捧持,一游门下,为拜谒之先,或希一奖。今者所献,但有轻黩尊严之罪,亦何所取。伏希少假诛责,生死幸甚。谨启。
献诗启
某启。某苦心为诗,本求髙絶,不务奇丽,不渉习俗,不今不古,处于中间。既无其才,徒有其奇,篇成在纸,多自焚之。今谨録一百五十篇,编为一轴,封留献上。握风捕影,铸木镂冰,敢求恩知,但希镌琢。冒黩尊重,下情无任惶惧。谨启。
荐王寜启
前渭南县令王寜。前件官实有吏才,称于众口,年少强力,一也。遇事必能裁割,二也。既藴智能,无头角夸诞,三也。廉直可保,四也。处于骄将内臣之间,必能和同,五也。今者边将生事,杂虏起戎,不忧兵甲,唯在馈运。某过承恩奖,故敢荐才,伏惟取舍之间,特赐恕察。谨启。
上宰相求湖州第一启
某启。人有爱某者,言于某曰:“吏部员外郎例不为郡,子不可求,假使已求,愼勿坚恳。”至于再三。答曰:“某虽不学,按《六典》令式及诸故事,多无此例,国史复无贤相名卿悬之以为格言。此乃急于进趋之徒,自为其说。若以言例,贞元处故相国卢公迈由吏部员外郎出为滁州,近者澶王传李凝为盐鐡使江淮留后,岂曰无例。”人曰:“卢事太逺,李为擢用,此不足征。”某曰:“不知今者,视之古事在书,取为今证。逺自三代、两汉,近至隋氏、国初,尚可援引,况前十五年名相故事,反不足为例乎?况卢公迈止以骨肉寒饿,来守滁阳,非如某以亲弟废痼,寒饿仍之,是卢公有一,某有二,与卢公所切,复为不同。仲尼曰:‘雍也可使南面。’今刺史古之南面诸侯,行天子教化刑罚者,江淮盐铁留后,求利小臣,校量轻重,与刺史相悬。求利臣乃可吏部员外郎为之,十万户州,天下根本之地,曰吏部员外郎不可为其刺史,即是本末重轻,颠倒乖戾,莫过于此。”
某弟顗,世胄子孙,二十六一举进士及第,尝为《上裴相公书》,遒壮温润,词理杰逸,贾生、司马迁能为之,非班固、刘向辈亹亹之词,流于后辈,人皆藏之。朱崖李太尉迫以世旧,取为浙西团练使廵官,李太尉贵骄多过,凡有毫髪,顗必疏而言之。后謪袁州,于苍惶中言于亲吏曹居实曰:“如杜廵官爱我之言,若门下人尽能出之,吾无今日。”李太尉在袁州,顗客居淮南,牛公欲辟为吏,顗谢曰:“荀爽为李膺御,以此显名,今受命为幕府下执事,御李膺矣。然李公困谪逺地,未愿仕宦。”牛公叹美之。聪明儁杰,非寻常人也。
某自省事已来,未闻有后进名士,丧明废弃,穷居海上,如顗比者。今有一兄,仰以为命,复不得一郡以饱其衣食,尽其医药,非今日海内无也,言于所传闻,亦未有也。
自古喜莫若虢国太子以其死而复生,言恳莫若申包胥求救于秦,七日七夜,哭声不絶。某今恳如包胥,但未哭尔。若蒙恩悯,特遂血恳,其喜也不下虢太子。词语烦碎,频干尊重,足及轩闼,神惊汗流,不胜忧恐恳悃之至。谨启。
第二启
某启。某幼孤贫,安仁旧第,置于开元末,某有屋三十间。去元和末,酬偿息钱,为他人有,因此移去。八年中,凡十徙其居,奴婢寒饿,衰老者死,少壮者当面逃去,不能呵制。有一竖,恋恋悯叹,挈百卷书随而飬之。奔走困苦,无所容庇,归死延福私庙,支拄欹坏而处之。长兄以驴游丐于亲旧,某与弟顗食野蒿藿,寒无夜烛,默所记者,凡三周岁,遭遇知己,各及第得官。
文宗皇帝改号初年,某为御史分察东都,顗为镇海军幕府吏。至二年间,顗疾眼,暗无所覩,故殿中侍御史韦楚老曰:“同州有眼医石公集,剑南少尹姜沔丧明,亲见石生针之,不一刻而愈,其神医也。”某迎石生至洛,告满百日,与石生俱东下,见病弟于扬州禅智寺。石曰:“是状也,脑积毒热,脂融流下,盖塞瞳子,名曰内障。法以针旁入白睛穴上,斜拨去之,如蜡塞管,蜡去管明,然今未可也。后一周岁,脂当老硬,如白玉色,始可攻之。某世攻此疾,自祖及父,某所愈者,不下二百人,此不足忧。”其年秋末,某载病弟与石生自杨州南渡,入宣州幕。至三年多,某除补阙,石生自曰明年春眼可针矣,视瞳子中,脂色玉白,果符初言。堂兄慥守浔阳,泝流不逺,刺史之力也,复可以饱石生所欲,令其尽心,此即家也,京中无一亩田,岂可同归,遂如浔阳。四年二月,某于浔阳北渡赴官,与弟顗决,执手哭曰:“我家世德,汝复无罪,其疾也岂遂痼乎,然有石生,愼无自挠。”其年四月,石生施针,九月,再施针,俱不效。五年冬,某为膳部员外郎,乞假往浔阳取顗西归,顗固曰:“归不可议,俟兄慥所之而随之。”
会昌元年四月,兄慥自江守蕲,某与顗同舟至蕲。某其年七月却归京师。明年七月,出守黄州,在京时诣今虢州庾使君,问庾使君眼状,庾云:“同州有二眼医,石公集是一也,复有周师逹者,即石之姑子,所得当同,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