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孔子慨其难能者。缘人落在后天。心中之中。被情欲纷扰。则天人隔绝。故云不可能也。如欲能之。必当以心中之中。下而合身中之中。上而合天地之中。随时、随地、随人、随事。无异以平量物。天针对地针。不爽毫厘。如是方为中庸。方算天人一贯。无如智愚贤否不齐。不是过之。即是不及。总不能恰合中道。实践庸德。完其天人一贯之本来。究其所以然者。实由於不知天命矣。故子思作中庸。开宗明义。即以天命冠首者。俾后之学人。欲得中庸天人一贯。必先知天命。而顺受之也。夫所谓天命者。果系何物。即西人所谓肇造天地人物真宰。回教谓之为真主。释迦谓之为佛。(佛经云三千大千世界。俱是一佛所化)。道家谓之为元始一气。然此天命。又为人人所各具足。即秉彝之良。天赋之理。良心一坏。即是失却本来真性。即是违丧天命。天命一失。种种缺陷苦恼。无不由此而生。故世之形骸不全。冻馁交迫者。并非天之降才有殊。实由於反背天命。自作孽不可逭也。天之生人。其赋畀之性。本是完全充足。无有毫末之欠缺。即以草木验之。顺其天命之自然。开花结果。无不完全其分量。况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三才中最贵者。岂有不能饱食暖衣。完全人相者乎。且天命二字。为人生荣辱之根据。故孟子云。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孔子云。君子有三畏。畏天命。又云、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又云、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人能知道天命。即得中庸天人一贯之实境矣。何为天命之谓性。天之道浑然无间。流行不息。而万物滋生。凡物之性。皆天命之也。故曰天命之谓性。性何由而率。即在素位而行。言行动静。不欺自己。不背天命。即是率性。即是道。但道在后天。全赖人弘。而人之道心。如钟表法条。为油所腻。日复一日。渐至不动。又如明镜被尘所封。日积月累。必至不明。故云修道。修治其障道之物也。我今修之。教后人有所法守。故曰修道之谓教。天命之谓性句。由先天说至后天。无极而太极也。率性之谓道句。由后天说至先天。太极而无极也。修道之谓教句。道德合一也。何以徵之。庄子云。通於天地者德也。行於万物者道也。既云修道。非通於天地乎。既云教矣。非行於万物乎。此三句为全部中庸之纲领。天人一贯之真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人之耳目口鼻四肢。何尝须臾离道哉。手舞足蹈。何非道之使然。离乎道、则邪僻乖戾之事作矣。故曰非道也。进而言之。道不可须臾离。即孔子所谓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於是。颠沛必於是。尧舜禹之允执其中。颜子之拳拳服膺而弗失。随时与中不离。天人一气。上乘法之教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乃率性之功用。虽云不睹不闻。而我之心善心恶。纵人不知。己必知之。道亦知之。故云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曾子云。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惟恐与中相离。天人隔绝也。中乘法之教也。其次则於喜怒哀乐未发时。守之以中。内而能中。发而皆中节。外而能和。亦合天人一贯之道。下乘法之教也。约而言之。完全中道者。自能内外合一。时措咸宜。盖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天地万物。皆由中生。故曰大本。本立而道生。用之於外。自然得和。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故有子云。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致中和。即本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举而行之。扩而充之。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於天地。可以位天地育万物。是天地万物。且赖我而生存。易曰、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斯乃中庸之极诣矣。
至平至常之中庸
民国七年戊午五月初九日记
凡天地间至平至常之事。即有至神至妙之理存焉。试仰观於天。日月星辰系焉。俯察天地。飞潜动植生焉。再观人类。五官百骸具焉。人第见五官百骸至平至常也。若究其动作云为之理。则谁纲维之。人第见飞潜动植。至平至常也。若究其所以生生不息之理。又孰主宰之。人第见日月星辰。至平至常也。若究其所以能光明灿烂。系於空间。各有轨道。而不陨越者。是又莫知其为而为也。诸凡此类。天覆地载。丝毫不紊乱者。其中皆有一个至神至妙之道在焉。斯道维何。天地之元气。人物之经纶。即中庸之大道也。夫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庸也者、天下之大用也。大本立而后斯有大用。有子曰。本立而道生。是即立中道而行庸道之谓也。庸道者、常道也。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昆弟、朋友。日用伦常之道。君之道在仁。臣之道在忠。父子之道在慈孝。昆弟之道在友恭。朋友之道在信义。此五者、孰不知之乎。又孰不能行之乎。因其人人能知之。人人能行之。此其所以为至平至常也。然究其广大精微。又为天下之达道。人道之终始。天地赖此而有。万物赖此而存。有之则安。无之则乱。其神妙莫测。又非可以言喻者。故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不知不能者。即中道之神妙莫测也。能知能行者。即庸道之至平至常也。苟无至神至妙之中道。必无至平至常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