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明白正大之旨,不益畅於兹录也哉!
嘉靖乙酉冬十二月门人武陵蒋信序
泉翁大全修雍语序
卷六
雍语初刻,盖一时同门各出所录,未获厘正。读者弗究,遂遗其精义,以贰於先生之教。珠窃病之,乃谋诸葛子涧,参互以订焉。刊其复者,约其烦者,正其讹者,通其塞者,补其阙者,求以不失先生之所传尔。旧卷凡八,今为六;旧篇凡十六,今十二;旧章凡三百九十,今二百四十一。刻之者犹涧也。昔先生始设教於雍,珠朝夕侍侧,先生手樵语授之,乃有志焉兹语也,终获涧同力而定,寔喜初志之竟云。
嘉靖丙戌冬十一月门人江都沈珠序
泉翁大全雍语后序
卷六
刻雍语成,门人葛涧告於同志曰:「夫道,浑浑尔也,粲粲[尔]也。浑浑也者,体也,大而无穷;粲粲也者,用也,周而靡遗。言体则用矣,言用则体矣。一而二矣,二而一矣。析用而言体,则偏其心於内,偏内则离物,离物则高,高则荡,其归也为空虚,为寂灭。析体而言用,则偏其心於外,偏外则滞物,滞物则卑,卑则暗,其归也为辞章,为功利。以是求道,日远也已。曷不观是心之原乎?心也者,出於天也。惟天至虚,惟心无物;惟天至实,惟心体物。惟虚实一气,惟无物体物一机,惟天人一致。是故心无内而有静,静而不息焉。心无外而有动,动而不流焉。不息则万象森然咸具焉,不流则一理凝然自如焉。勿忘勿助,无容力焉。无在不在,无忘助焉。是故动静无间而内外不偏,内外不偏而道之体用全,全则纯,纯则圣,圣则神,而学之道极矣。易曰:『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其心矣乎!其一贯矣乎!呜呼!淳公没而兹学之弊久矣。子湛子启微旨於江门,寤寐淳公,盖三十年於兹。是编也,虽於子之阃奥未备,然凡以语此也。观者有所会焉,亦可以弗畔於道矣。」佥曰:「然。」遂笺诸简末。
嘉靖乙酉季冬上旬门人江都葛涧序
泉翁大全卷之六
雍语
门人邵阳陈大章校刊
问学第一凡二十一章
潘子嘉问学。甘泉子曰:「在闻道。」问闻道。曰:「在立志。」问立志。曰:「必真知而后志立。志也者,其圣学之基乎!」问道。曰:「道,天理也,心之本体也。子能知本体之自然,则知道矣。」问自然。曰:「心之本体不假人力,故知勿忘勿助之间无所用力者,斯得之矣。」问忘助。曰:「忘助皆私心也。滞於物、胜於事,皆忘也;矜持、欲速皆助也。」问勿忘勿助之间。曰:「无在不在也,中正而不息,易所谓存乎!」
沉珠问:「天理何以见?」甘泉子曰:「其主一乎!天理者,吾心本体之中正也。一则存,二则亡,觉不觉而已。」
施宗道问:「学当何先?」甘泉子曰:「先识仁,否则何的乎!能与我心性之图者,其庶矣。」未达。曰:「知斯图者,其天地万物之同体矣。是故宇宙之内,一而已矣。夫然后能知性。」
门人问:「见与体认何以别?」甘泉子曰:「见者,见此也;体认者,体认此也。必体认然后有所见,有所见然后体认益真矣。」
或虑间断。甘泉子曰:「其觉乎!有所间者,无觉也。觉则不间矣。」
潘子嘉问:「本体自然有念乎否?」甘泉子曰:「心岂无念?无念则非心矣。」
余胤绪问视听言动之非礼。甘泉子曰:「非礼,形而后成者也。视听言动由诸心,以心应则无非礼矣,故曰勿。勿者其几乎!」曰:「四勿之中,视听为甚速,如之何?」曰:「其中有主矣乎!必见夫参前倚衡之体,则非礼不入矣。否,虽闭目塞耳,亦驰而已。」
蔡羽问感应。甘泉子曰:「心之体无不有也,接物而后义生,感在内也,谓之外,非也。」
莫赞问:「诚敬何以别?」甘泉子曰:「诚敬一也,能敬则诚矣。」问敬。曰:「主一,一者无适也。无适,其无物乎!有物非敬矣。」
葛涧问:「敬何以和乐?」甘泉子曰:「敬者一也,一者无欲也,无欲则洒然而乐矣。」
徐世礼曰:「求放心何其难也?」甘泉子曰:「久放之心,其犹诸狂马也与!在御之而已。始而逸,久而驯。」
或问习心不除。甘泉子曰:「其根深也乎!廓而清之,久则除矣。」
管登问心事之合一。甘泉子曰:「其犹诸烛乎!光之体与光之所被一也。燃於堂而照於四壁,非二光也。今之人其犹移烛而照也与!」
或问:「心之不存何也?」甘泉子曰:「其意必固我之累与!故绝四,然后心可存。」
施宗道问:「人己何以能合一?」甘泉子曰:「理无二也,二之者,有我也。夫天,一而已矣。」
或问:「惩忿之难何也?」甘泉子曰:「其惟一乎!在觉之而已。觉则一,一则定,定则忿息。」
葛涧问:「学无日新之益,何也?」甘泉子曰:「在廓清之而已矣。廓清之则本体不污,本体不污则光明自生,日新之谓与!」
沉珠问:「知而行不及者何也?」甘泉子曰:「未真知耳,知之真,能已於行乎?」曰:「亦有真知而不能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