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之小圈中?性是未发之中,静物也,夫子曰:「静以上无容力也,戒慎恐惧,动以养静也。」今著敬始于性之圈,是静以上用敬矣,何云无容力?尚未豁然。
图意不以上下为先后,且敬亦何终始,性虽未发,然戒惧慎独,敬以存之,则动之静也。更须玩索完全。
孚先尝阅鹅湖之辨,象山之说尤觉明白。朱子后来止以平心观理答之,终不见分晓。又朱子太极总论中所与象山难辨者,终不开析,岂朱子真有不服善乎?抑象山果妄辨乎?无极二字,至今疑之。
且信所信而力行之,信未及者,姑阙疑可也。
又问:「窃看得察见天理,即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头脑,敬直义方,即察见天理之脚注,而戒慎恐惧又持敬之样子,格物致知是明义之路头。然敬存则义自明,义明则敬益存,一动一静,交相为用,如此持循,庶几天理在我。未知是否?」
若体认天理有得,则圣贤千言万语皆二字之脚注也,奚直二句耶?
合一之训,与抑洪水、兼夷狄、作春秋同功,然孚先窃谓:「一而二则合,二而一则不合。一而二者,培根本而俟枝叶自生也;二而一者,一面培根,一面作枝叶也。枝叶与本根,两下功夫也,故欲事德业,不先断举业,而曰:『吾无助长计功之心而合一』,恐自欺也,故必有夫子十三年涵养之功,然后可。未知是否?」
只心事合一用功,即执事敬,便是根本枝叶一气贯通,但枝叶花实,则随气所到处生长耳。君岂见止种其根去其叶,日绝其萌芽,而可以望花实之生乎?
经哲问:「先生每令察见天理,哲苦天理□□□□□于空中摸索耳。近就实地寻求,始觉日□□□□□止一事一物,无非这个道理,分明有见□□□□□意思牵滞,未肯真实认他做主耳,非难见□□□□生天地间,与禽兽异,人得天地之中耳,中□[乃人之]理也、即命根也、即天理也,不可顷刻间断,若不察见,则无所主宰,日用动作,忽入于过不及之地,而□□知矣,过与不及,即邪恶之去禽兽无几矣。故千古圣贤授受只一个中,不过全此天然生理耳。学者讲学,不过讲求此中,求全此天然生理耳。入中之门曰勿助勿忘,中法也,以中正之法,体中正之道,成中正[之]教,体认天理,即体认中也,但中字虚,天理字真切□,人可寻求耳。不知是否?」
体认正要如此真切,若不用勿忘勿助之规,是诬也。
经哲与一友论扩充之道,经哲以扩充非待发见之后,一端求充一端也,只终日体认天理,即此是敬。[敬]即扩充之道,非敬之外又有扩充功夫也。所谓操[存涵]养体验扩充之,只是一事。如戒惧慎独以养中,中立而和自发,无往而非仁义礼智之发见矣,孟子[曰]:「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重在足字,非必保四海□□为充也,只是求复吾广大高明之本体耳。不知是否?
今之所谓致良知者,待知得这一是非,便致将去,此所谓致良知者,一端求充一端也。只一随处体认天理,扩充到尽处,即是保四海,即是广大高明之本体。
经哲疑默而识之是思诚功夫,既云默识,即此是学,又曰「学而不厌」,岂默之外又有学耶?抑即是默识之学而重言其不厌也?
默识对学不厌说。默识即尊德性,学不厌即道问学,非问学,则德性不真;非学不厌,则所默识者或差也。圣贤每每兼举并言之,盖二者所以相济,不可相无也。
经哲读中庸难语首章曰「莫见乎隐者,道体之大也;莫显乎微者,道体之小也。」读费隐章难语曰:「费即上章之莫显乎微也,即下章之小德川流也;隐即上章之莫见乎隐也,即下章之大德敦化也。隐则体用皆隐也,费则隐显皆费也。」读仲尼章难语曰:「大德者,隐之谓也;小德者,费之谓也,大德小德,其德惟一也。」读其测曰:「大德一理也,即首章之中,大本也,道之体也;小德者,万殊也,即首章之和,达道也,道之用也。」费隐不分体用,而大德小德,亦宜各有体用,却分言之,与首章莫见莫显为道之用,隐微为道之体,参看不[合],不能无疑。
大略分配如此,不可执泥。体用二字,随在皆有,隐费与首章隐微言道之大、道之小,或在人物、或在天地,皆有体用。若仲尼祖述章,则皆以天地之道明圣人之道,大德小德皆以天地言,故大段以大德为体,小德为用。然由是推之,则体中又自有体用,用中又自有体用。如并育并行,大德也,其间充塞流行,是亦体用也;不害不悖,小德也,其间物物各正性命,充满发生,是亦体用也。愈推而愈无穷,但不可分析太繁,恐伤支离耳,更于浑然处体认涵养,他日自当分明,不假于言矣。
津问:「为学紧要[是]克己,克己莫善于养知,何也?知是心之本体,本体常觉,己安从生?己私之生,缘不自觉也,然亦却自有发见不可泯灭时,如乍见孺子入井恻隐之类,乃良知也。只要知皆扩而充之,扩充不息,即本体愈自精明,一有私意,即便知觉,自然容(宅)[它]不得,所以颜子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功夫全在养知上用。然乎否也?」
恻隐之类,乃良知也,本体知觉,非良知也。所谓养知,非是只养他这一点灵觉知识,乃养其所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