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谓种子便是实也,故曰:『不能充之,不足以保妻子。』与此互相发。」
鄙见谓人生意不诚,心不正,患莫大焉,则恬然无忧;至于名之未闻,身之未达,则昼夜焦然其不宁。可谓知重轻乎,此之谓失其本心矣!
答曰:「人之生也直。直,生理也。意不诚、心不正则不直,不直则丧其生理矣![丧]生理者,岂非可忧之甚乎!孟子:『忧之何如?如舜而已!』吾犹以为说得尚缓。吾契知忧及此,充是心也,则不及人不为忧矣!」
鄙见谓精气为物,言精气聚而成人也;游魂为变,言魂气散而为鬼也,得鬼神之情状矣!呜呼!庶几者其延陵季子乎!吾于旅葬之言有取焉!虽然,独人乎哉!物皆然。故尝以为一言而可以尽万物之理,曰:「聚散而已!」未知是否?
答曰:「虽是,然亦有不聚不散者,如前章之说是也。又须实见得乃可,测度终不济事。人物鬼神元是一理,初无别理,不若且于体认天理上用功,则人道明,而万物鬼神之道不言而喻矣!故圣门之学只切问而近思。」
鄙见谓学者所以学圣人也,人何可无志!故孟子曰:「有为若是」。又曰:「人皆可为尧舜。」故志虽不可不立,然希圣之功正不容以易言也。若不能纯一无伪,尽性命之理,而徒以声音、笑貌、言语、文字,曰「圣人」云云,祗见其妄而已矣!愚病学者好高自大而不务实也。
答曰:「正是如此!今之人不是志不立,即是矜夸自大。然总而言之,只在不立志。若立志,则自不容自夸大矣!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盖吾之所谓立志者,异乎人之所谓立志。人之所谓立志者,谓有[必]为圣人之心;吾之所谓志者,即孔子所谓『志于道,志于学』,则志必有实功,教人入途辙去。大抵古人说志字不虚说,如春秋传曰:『吾志其目。』言欲射其目也。若今言志者,如求仙者只想仙,不做为仙功夫。又如临渊羡鱼,不去结网。」
鄙见谓曾子承一贯之旨而应之速,盖真知夫子矣!观其因门人何谓之问,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可见。尝怪释之者谓一贯之道,妙而难言,故借忠恕之事,显而易见以明之,非本旨矣!盖曾子谓夫子一理贯通万事,不过以忠实之心流□恕之德,故施之无穷。
夫子平生之道尽于此矣!所谓一贯者如此,非谓借忠恕以明之也。不然,他日夫子因子贡一言终身之问,何以曰「其恕乎?」因樊迟之问,何以曰「与人忠」乎?则忠恕二字未可易言,亦未可谓其不足为圣人事矣!
答曰:「正如所疑。忠恕即是一贯,忠恕者,一贯之别名。言夫子之所谓一贯者乃忠恕也,故忠恕贯天下之道矣!尝细看论语中所言的说话,章章皆是一贯道理,皆是内外心事体用动静合一,但此只于曾子、子贡发出以启其问耳。曾子即不待问而唯之,子贡便不能问,以其无曾子功夫也。」
鄙见谓孔子所谓恶利口之覆邦家,真万世至要之论。有人于此,言论便捷,巧发奇中,井然条理,则虽有聪明贤俊,鲜不惑矣!以其足以动人故也。夫常人之情胶于形气,圣人之心通乎显微,故夫子为司寇之七日而正卯诛,帝舜绍帝统之始年而四凶放。盖夫若是之人而万一用之,必至变乱是非而倾人家国故也。舜亦曰「朕疾谗说」,他日,夫子又曰「巧言乱德」,学者合而察之,思过半矣!
答曰:「利口皆原于心之不仁,固可恶亦可怜!」
愚尝坐食东轩,见所畜鸭群卧喘息,与自家之呼吸一同,默喜而叹,见天地万物真与吾一体。推斯义也,虽欲自私得乎?然则先生所谓「随处体认」,不识此亦一事否乎?
答曰:「吾所谓体认天理者,体认此而已矣!能将此身与天地万物作一体看,即痛痒相关便是仁,便是天理也。如是涵养!」
近见当世评韩昌黎与王河汾,乃谓昌黎为文人之雄,谓仲淹则曰儒之贤者,虽其各有攸取,然待韩者恐大削矣!夫以昌黎之排老佛,论者至谓其功齐孟子而力倍之,而谓文人之雄而已乎?且东坡他日尊之,亦有道济天下之溺之语,而谓文人之雄而已乎?虽然,仲淹续经,志在希孔,贤矣;昌黎如彼,而亦何可少哉?若究其志,则宰相之书、太颠之友,亦细故耳!愚恐学者不察古人之未可遽忽之也。未知是否?
答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上宰相之书、太颠之友,岂是细故?盖理无大小故也。昌黎有文,河汾有行,皆窥大概;言于圣学,皆未有见。昌黎排佛是矣!至潮州失志时,又过尊太颠。盖平日未曾由圣学体认天理上用功,所以未能亲见佛之所以非处,徒以迹而排之,到见太颠便失错了。见太颠尚失错,又焉能辟佛比孟子?可见人不可不知学也。」
鄙见谓三皇如日之方升,五帝如日之将午,三王如日之既午,五伯如日之既暮。故观夫方升之日而可以见三皇气象矣!观夫将午之日而可以见五帝气象矣!观既午之日而可以见三王气象矣!观既暮之日而可以见五伯气象矣!人之少、壮、老、死,大率一日亦可观焉。
答曰:「以予观之,五伯当作夜矣!若非天理,即属阴,故三王没,万古如长夜。人若一有伯心,即是阴险小人,即不可以入皇帝三王之道。五伯不可三王并列,此是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