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迹稀矣。曾妄意以所得修二礼,二礼者曲礼、仪礼也。又修古小学及古本大学、中庸诸书训测,恨末由得一相见,共订之耳。今抄 各书序奉阅,见大略也。书茗并此见意,不具。
寄陈惟浚
入冬,得朱守中北都寄来书,知吾惟浚得旨归故山。景川道惟浚独本抗谏,想坐此也。虽非朝廷之幸,在惟浚之退,乃所以为进,未必为非幸也。前此曾有一通附夏少卿,想览,久未见报音,以为然否?前者象山之说,所见又进一格,但恐主内太过,反又不能无忧,不若程氏内外合一,为无弊耳,故琐琐言之。近编得遵道录,盖欲人求之中道也。格物之说,后有顿别,元来明德、新民全在止至善上用功。知止能得,即是知行合一,乃止至善之功。其古之欲明明德二节,反复推到格物上,意心身都来在格物上用功,上文知止定安即其功也。家国天下皆在内,元是一段工夫,合内外之道,更无七段八段,格物者,即至其理也。意、心、身於家国天下,随处体认天理也。与中庸之意同。烟霞中夜悟此一段甚适,复检程子书云:「至其理乃格物也。致知在所养,养知莫过於寡欲。」乃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所谓至者,意、心、身至之也。如古人所谓「穷理犹穷其巢穴之穷」,必身至之也。世以想象记诵为穷理者远矣,山居曾整理古本大学,及中庸二测,因令人录奉一阅,乃区区近年用心要处也。此 间学子渐多,亦有一二敦笃者,近颇修讲堂舍馆以处之。吾惟浚今出处已定,承亲意之悦,能一至烟霞耶?过明年亦欲访医南岳居之,未知天意从否耳!余不一。
答邓君恪问集义
适来简中足见用心,然似未得其方者。寻常说集义,与区区所见不同,区区以集者如墟集之集,能主敬则众善归焉。勿忘勿助,敬之谓也。故曰:「敬者,德之聚也。」此即精一功夫。若寻常所谓集者,乃於事事上集,无乃义袭耳。此内外之辨也。然能主敬,则事事无不在矣。今更无别法,只於勿忘勿助之间调停,不可不著紧理会也。万光、本洪诸子凡在山者,幸以此告之。
答陈海涯
承谕以此学根本枝叶之喻,谓先本而后末,甚慰!然本末只是一气,扩充此生意,非谓未有本,而徒妆点枝叶也。在心为明德,在事为亲民,非谓静坐而明德,及长然后应事以亲民也。一日之间,开眼便是应事,即亲民。自宋以来儒者多分两段,以此多陷支离。自少而长,岂有不应事者?应事而为枝叶,皆是一气扩充。鄙见古本大学测全具此意,今奉上一览,幸少留意消详,则可不劳烦说而自明矣。
答王宜学二条
虚之一字,先儒鲜有道及者,后之学者无识见,便以为佛老之学,怕向此中寻求。惟有张子「虚者仁之原」何等识见!吾契语及此,非有所独得,能然乎?幸甚!夫天地至虚而已,虚则动静皆虚,故能合一,恐未可以至静言也。如明镜照物之来去,而本体之明自若也。谓静为天地本然之心,则动非天地之心乎?故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而来谕中间所谓动静无端,与夫动而未尝动,静而未尝静,即此说也。
性虚而实,此语甚是。然而虚实同体也,佛氏岐而二之,已不识性,且求自根尘,非得真虚也。世儒以佛氏为虚无,佛氏乌足以及此?来谕又以言动饮食精蕴,知此则是合内外之道,而虚实一矣。程子曰:「道一本也,知不二本,则是笃恭而天下平之道。」
至静未尝无物,既感未尝有物。古本大学,仆亦数年理会,乃叹大学之道不明久矣。所谓八条目,正窃疑之。此两条反复推本,皆原格物,即实一事耳,非有所谓八也。如明德、亲民,其下手只在止至善耳,非有三也。每令学者多岐亡羊,其疚在此。格物即止至善也,圣贤非有二事,自意心身至家国天下,无非随体认天理,体认天理即格物也。来谕体认之说正与此合,但专谓审几,恐未尽。盖自一念之微,以至事为之著,无非用力也。程子曰:「格者,至也。物者,理也。至其理乃格物也。致知在所养,养知莫过寡欲。」仆向在山中,忽悟此一段,后检程书见此,深得我心之同然,遂沛然自信,持之久而未敢以语人,因窃为之说,近为门下刻之。兹因高明及此,奉上一览。阳明所见固非俗学所能及,但格物之说,以为正念头,既於后面正心之说为赘,又况如佛、老之学皆自以为正念头矣,因无学、问、思、辨、笃行之功,随处体认之实,遂并与其所谓正者一齐错了。如孟子所辨三子不及孔子,亦正在此。若区区所谓格物之说则兼知行,如上文知止至能得,即知行合一,乃其功夫也。中庸学、问、思、辨、笃行皆是也。阳明先生亦尝有辨论,多未同,但未可以强聒。吾惟信其同者,以俟他日之小异者自同耳。
答杨少默
承谕阅训规,立中正以示学者,然而此理本中正,乃天之所为也。稍偏内外即涉支离,非天理矣。此与古本大学相同,在随处体认天理而已,更无别事。古本大学测曾仔细看否?自程子没后,此书不明数百年矣,赖天之 灵,一旦豁然有冥会,持以语人而鲜信之者,岂非许真君卖丹丸子者,命耶?可叹!可叹!平日所望於吾少默,幸虚心消详,当有得也。近侍程侍御、王兵备深信格物之说。阳明近有两书,终有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