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而吾行其所无事焉尔。惟夫子道本乎中正,中正故自然。
过之,过用其心者也;不及,不用其心者也;中间乃正当处也。知愚不知中,故知其不能行;贤不肖不行中,故知其不能知。知行一耳。
夫舜何以为大知也?问矣而察,察矣而扬,知之精矣;扬矣而执,执矣而用,行之至矣。夫达其聪明,知而弗去,舜之知也,其大矣乎!
暗室之中,久坐而明生焉,况夫灵府之虚,成性存存,而无天下之至明者乎?
或问:「虚空即气。」曰:「实有也,风云雷雨也。何生於气也?有形则见耳。知风云雷雨之所由生,则知气之所在。」
天下之言道也,则器而已耳,得其器,道在其中矣。天下之言性也,则气而已耳;得其气,性在其中矣。
知动静而知阴阳之情状,知阴阳之情状则知天地之功用。动静阴阳,反求诸心耳。
延平之言「默坐澄心,体认天理」也,吾有取焉尔。时皆然,动为甚。一事之动,意必固我生焉,天理灭矣。
圣人叹中庸之不可能,忧道之心,其益切至矣乎!是故惟强者能之,以其有力也;唯圣者能之,以其无所用力也。有力者贤人之学,无所用力者圣神之德。
宇宙间其气一乎!气一则理一矣。如池浑浑,群鱼生焉,是谓同体。溢则同生,涸则同死,一体之谓也。其形体呼吸性情潜跃之异者,分之殊尔。
三仁皆同道,皆欲存殷。若云执定死格子,各择一件去做,是皆出於有意之私,有所为而为矣,且又何补於殷之存亡?后儒只是看这天理不活了。延平之说为近之,盖三子皆纣之父兄贵戚,当时必皆谏诤。微子为兄,见谏而不听,则去位逃出,犹以去谏冀纣悔悟。故箕子曰:「王子不出,我乃颠隮。」分明欲其以去谏而救殷之危亡也。其谓「抱祭器归周以存宗祀」即去者,非也,此乃克商之后,面缚衔壁,武王释之之时耳。箕子见其如此,犹谏而不已,纣怒而囚之。是时纣怒犹未甚,故未至死,因徉狂为奴,以冀纣之悔悟而改,故曰:「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言不忍居臣位而坐视其亡,而安於囚奴也。若以为不事二君之意,乃三子之优为,何必先言之?或以为道在箕子故不死,则是箕子自知有道,即非箕子矣。若比乾其谏如初益切,时纣怒甚而杀之,比乾则安於死,亦以死谏,以冀纣之改而存宗社。事各有前后,所遭各有不同耳。死者非人臣之幸,若以比乾安於义之当死而不言,则是有意於死,而非天理之正,何得为自靖为仁乎?三仁同一存殷之心,无所为而为,天理之正者也,故三子易地则皆然。
「人有异乎?」曰:「无异也。」「心有异乎?」曰:「无异也。夫东西南北中央之人之心,一也。人者,天地之心也,天地有异乎?是故天地之极东,苟有人焉,同此心也。天地之极西,苟有人焉,同此心也。天地之南北中央,苟有人焉,同此心也。岂特圣人然哉?陆子之言未广矣。」
虚灵而止於虚灵焉,则空应变而流行於应变焉,则迹知虚灵应变而滞於虚灵应变焉,则昧。昧与空迹皆不足以见道,非圣人之学也。必也虚灵以察道之体,应变以几道之用,兼虚灵应变而神之,天理得矣。得天理者,是之谓天人。
问:「三忠之为忠也,何为也哉?」曰:「三忠则何为也哉?无所为而为之者也。夫三忠者,不自知其为忠,不自欺其心而已焉者也。知其为忠而为之,则非三忠矣。夫三忠者,自尽自心,自存自性,知杀身而不知成仁,知舍生而不知取义焉者也。殷有三仁焉,曰:『人自靖自献於先王。』若三忠者,亦知自靖而不知自献於先王者也。自尽自忠,於人何与焉?是则三忠也已。」
聚亦吾性,散亦吾性,故张子曰:「知死而不亡者,可与语性。」有聚有散者,即人物而语之也。死而不亡者,即天地而语之也。然则即天地宇宙胞内、上下四方、古今往来,只是一气,何聚散之有?故知此则知道矣。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欲知道者,请於体认天理上用功,凡平生一切好乐,一齐扫尽。非但去好利之心,尽去好名之心;非但去利欲之心,尽去私见之心,乃可入也。
「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一句固极好,然亦要人善理会。若便以赤子之心为大人,更不须学问,便至废学,其害岂小?紧要只在「不失」字,只在「其」字。不失必须学问,学问之道无他焉,求其放心而已矣。学问所以求放心,是不失赤子之心也。盖赤子之心乃初心也,乃真心也,常人都是坏了纔补,若大人则从做赤子时元初一点真心,学问养将去。只从这元初一点真心、耿耿虚灵、良知良能,渐渐扩充,至於致广大、极高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譬如一粒谷种子播在地上,又时时培养,由苗而秀,由秀而实,亦只是元初这点生气扩充将去至此。非谓种子便是实也,故曰:「不能充之,不足以保妻子。」与此互相发。
人之所谓立志者,谓有必为圣人之心。吾之所谓志者,即孔子所谓志於道、志於学,则志必有实功,教人入途辙去。大抵古人说志字不虚说,如春秋传曰:『吾志其目。』言心欲射其目也。若今言志者如求仙,只是想仙,不做为仙功夫。如临渊羡鱼,不去结网。
忠恕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