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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滋溪文稿-元-苏天爵-第29页

能有所守,又岂无其人哉。彼或訹之以利害,视之以祸福,事弗合义,言不中度,诡随而妄作者,亦有之矣。显夫学识持守逈与流俗不同,斯其兄弟平昔讲于家庭,而世人或不能尽识也。予以交游之久,故深知之,知之深则其哀之也切。是则国家承平百年德泽涵濡,而庠序乐育多士之功,岂第求其文章言语之工而已。显夫家本京师,故题其集曰燕石云。至正六年冬十月朔,集贤侍讲学士、通奉大夫、兼国子祭酒赵郡苏天爵序。
△送韩伯敬赴杜浦廵检序
儒者之为学官,由县而州而路,积百五十月始入流选。其迁调之淹,需次之久,近者二十余年,远者或三十年,而其人亦老矣。朝廷知其然,略更其制,愿为廵徼官者听,南士调广海,中州士调江南。夫天生民而为之士,宁无豪杰有为之才,倜傥不覊之器。顾使跋涉江湖风涛之险,触冒蛇虺瘴雾之毒,其亦可怜也哉,士之往者又岂得已也哉。然而幸有一焉。比岁山东、河南之境,旱干水溢,民罹寒饥,盗贼窃发,职警捕者皆以为病。大江之南,火耕水耨,民颇丰足,野无所警,岂惟士之幸也。虽然,国家建官本以为民,民既丰裕,当思抚字之方,休养生息之道。方今郡县贪吏黠卒害民为甚,江南大家被害尤甚,居官者不可不知也。知之则思所以格之,民其庶几少休乎。唐山韩伯敬由真定儒学正调江南杜浦廵检,将行求言,故书是以赠。
△靳先生诗稿序
昔者国家兴隆之初,合乎南北疆宇之大,网罗人才,布列官守。其政术之廉平,文词之雅正,接武宋、金,遗老沛然有以周用于世,是岂中则欿然不足、外则轩轩以艺能自负者所可拟乎!呜呼,甚矣,祖宗德泽之深厚,仁贤之众多,治化之隆,为不可及已。余乡靳先生汝弼,字舜卿,生逢海宇之清晏,亲承耆旧之典刑,问学之富,蔚乎有章,政术之良,秩焉可纪。出佐江东宪幕,则称赞画之长,擢尹浙西剧县,则着循良之誉。惜乎蕴负所有,不获尽施而亡。家藏所著謌诗一编,余因其孙穆得而诵之,缅怀国初治化人才之盛,感而为之书。
△曹先生文稿序
庐陵曹先生有文数百篇,季子友仁板行于世,征愚序其端。昔者国家隆兴之初,人材众多,然或抱异材奥学,卒于小官,岂非命欤。先生少年傥倜有奇节,论议古今,出人意表。江左初下,一时名公争与为友,而名声日延。作为文章,博洽古雅,不狥流俗,可谓豪杰之士矣。盖先生平生雅好著述,每言:「宋有国三百年,礼乐文物、名臣硕儒皆表表可纪,国亡史多散失。」乃慨然自任,著书若干卷,未及脱稿而卒。年方逾于知命,官仅止于徼廵,此搢绅君子所以伤悼不能已也。
  当中统初,朝廷肇置史馆,承旨王文康公鹗请修国史及辽、金史。其言曰:「既亡人之国,不可亡其史。」未几宋氏亦灭。是时诸老皆在,而三史卒不克修,是亦天也。至正癸未,大臣始奏论辑其事,于是使者分行四方,网罗旧闻。先生去世已久,仲子汝舟以遗书来上,众皆爱其书法简严,而叹先生不及与于论撰之列也。呜呼,甚矣,作史之难。先儒以谓古之良史,其明足以周万事之理,其道足以适天下之用,其智足以通难知之意,其文足以发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夫太史公以奇伟之材,去古未远,论者犹谓疏略抵梧,况其下者乎!况后世乎!
  愚尝备员史属,阅近代载籍,宋自建隆迄于嘉定,实录、编年、纪志表传盖数万言,其未成书者第宝庆、咸淳之事而已,秉笔者岂无所藉手乎!夫唐及五代初皆有书,而欧阳公、宋公寻复为之,盖山林有志之士若曹先生者又岂无其人哉。愚因览其遗文,感而为之书。先生讳毅,字士弘,家本庐陵,今葬宁国之南陵。至正己丑春正月丙午,通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赵郡苏天爵序。
△至元新格序
国家以神武定天下,宽仁御兆民。省台既立,典章宪度简易明白,近世烦文苛法为民病者,悉置而不用。呜呼,斯其所以祈天永命奠丕丕之基者欤。故平章政事广平何公荣祖明习章程,号识治体,当至元二十八年,始为新格一编,请于世庙,颁行多方。惟其练达老成,故立言至切;惟其思虑周密,故制事合宜。虽宏纲大法不数千言,扩而充之,举今日为治之事,不越乎是矣。盖昔者先王慎于任人,严于立法,议事以制,不专刑书。是以讼简政平,海宇清谧,其皆以是为则欤。是书旧板漫灭,省府命重刊之,览者当体先朝宽仁之治,慎勿任法烦苛为尚哉。
△两汉诏令序
先王典谟训诰誓命之文,何其义理精微忠厚恻怛感人之深能若是欤?盖情之发于中者实,则言之着于外者切,德泽之及于人者深远也。三代而降,文辞近古者莫两汉,若一时典册诏令,混于纪、传。有能取司马、班氏书离其说,决其先后,俾观者见其爱民忧世、恤刑薄赋、遣使求贤、乞言图治。词气温雅,制作森严,甚有古之风烈。夫明君贤臣吁谟于岩廊之上,既务合乎典礼,发号施令,敷布于海宇之内,必能格于人心。斯其上下之交孚,治忽之所关,岂偶然哉。有虞之朝,龙作纳言,夙夜出纳,帝命惟允。郑,伯爵也,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况后世有天下者,涣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