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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苏洵集-宋-苏洵-第16页

《传》必钩牵扳援,文致而强附之,然后可以仅知此福此极之所以应此事者。立言如此,其亦劳矣。且传于福、极既尔,则于八政、五纪、三德、稽疑亦当尔。而今又不尔,何也?《经》曰:“五皇极。皇建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此言皇极建而五福备。使《经》云皇极之不建,则必以六极易五福矣,焉在其条而入之乎?且皇极,九畴之尤贵者,故圣人位之于中,以贯上下。譬若庶验:然“曰雨、曰、曰燠、曰寒、曰风、曰时”,时于雨、、燠、寒、风,各冠其上耳,又可列之以为一验乎?若是则刘之《传》惑且强明矣。
噫!《传》之法,二刘唱之,班固志之。后之史志五行者,孰不师而效之?世之读者久,孰不从而然之?是以胶为一论,莫有考正,吾得无言哉!
○一图指传之谬
○一图形今之意
【洪范论下】
吾既剔去《传》疵以粹《经》,犹有秘处而先儒不白其意,或解失其旨者非一,今辨正以申之。《经》曰:“鲧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夫五行,一畴耳,一汩而九不畀。盖五行纲九畴,纲坏而目废也。然则五行之汩,非五事之失乎?五事之失,非皇极之不建乎?盖箕子微见其统与端矣。《经》之次第五行也以生数,至于五事也,求之五行则相克,何也?从五常,斯与相克合矣。先民之论五行也,水性智而事听,火性礼而事视,木性仁而事貌,金性义而事言,土性信而事思。及论五常也,以为德莫大于仁,仁或失于弱,故以义断之。义或失于刚,故以礼节之。礼或失于拘,故以智通之。智或失于诈,故以信正之。此五常次第所以然也。五事从之,所以亦然也。“三,八政,曰食、曰货、曰祀、曰宾、曰师”,五者不以官名之。郑康成以食为稷,以货为司货贿,以宾为大行人,是三百六十官,箕子于九畴中区区焉错举其八耳。孔颖达则曰:司货贿、大行人皆事主,非复民政。夫事虽非民,亦未害为政,孔之失滋甚焉。吾以为不然。箕子言国家之政无越是八者,周公制礼酌而用之,故建六官以主八政,食与货则天官,祀与宾则春官,师则夏官,司空则冬官,司徒则地官,司寇则秋官,此得其正矣。“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孔安国谓“知卜筮人而立之”。夫知卜筮人,天下不为鲜矣,孜孜然以择此为事,则委琐不亦甚乎?吾意,卜筮至神,人所谅而从者。导之善人,必谅而从之,蜀庄是矣。导之恶人,亦谅而从之,丘子明是也。圣人惧后人轻其职,使有如丘子明辈,故曰“择建立卜筮人”,谓择贤也。不然,司空、司徒、司寇,其择之又当甚于此云者,彼天子之卿不若卜筮之官为后世所轻,虽妇人孺子知其不可不择故也。呜呼!圣人之言,技分派别,不得其源,纷莫可晓,譬之日月、五星、十二次、二十八宿,使昧者观之,固愦愦如也,不知晷度躔次的不可紊,差之渺忽,寒暑乘逆。吾故于《洪范》明其统,举其端,削刘之惑,绳孔之失,使经意炳然如从玑衡中窥天文矣。
【洪范论后序】
吾论《洪范》以五福六极系皇极之建与不建,而且不与二刘之增毛与阴,或者犹以刘向、夏侯胜之说为惑。刘向之言:“皇极之建,总为五福;皇极之不建,不能主五事,下与五事齿而均获一极,犹平王之诗降而为《国风》。”夏侯胜之言曰:“天久阴不雨,臣下将有谋上者。”已而果然。以刘向之说,则皇极之不建,不可系以六极;以夏侯胜之说,则毛与阴不可废。是皆不然。夫福、极之于五事,非若庶验也。阴阳而推之,律历而求之,人事而揆之。庶验之通于五事,可指而言也,且圣人之所可知也。今指人而谓之曰:尔为某事,明日必有某福;尔为某事,明日必有某极。是巫觋卜相之事也,而圣人何由知之?故吾以为皇极之建,五事皆得,而五福皆应;不曰应某事者,必某福也。皇极不建,五事皆失,而六极皆应;不曰应某事者,必某极也。五事之间得与失参焉,则亦不曰必某福、必某极应也,亦曰福与极参焉耳。今刘以为皇极建而为五事主,故加之五福。及其不建也,不加之以六极,而以“平王之诗”为说,其意以为不建则不能为五事主,故不加之六极以为贬也。今有人有九命之爵,及有罪而曰削其爵,使至一命以贬之,曰贬可也,此犹“平王之诗降而为《国风》”,曰降可也。若夫有罪人当具五刑,而曰是人也,罪大不当加之以五刑,姑以墨辟论,以重其责。是得为重其责耶?今欲重不建之罪,不曰六极皆应,而曰独弱之极应,乃引“平王之诗”以为说。“平王之诗”固不然也。且彼圣人者,岂以天下之福与极止于五与六而已哉?盖亦举其大概耳。夫天地之间,非人力所为而可以为验者多矣,圣人取其尤大而可以有所兼者五,而使其余者可以遂见焉。今也,力分其一端以为二,而必曰阴为阴,雨为雨。且《经》之庶验有曰矣,而岂独遗阴哉?盖阴之极盛于雨,而圣人举其极者言也。吾观二刘之传“金不从革”与传“常雨”也,乃言雷电雨雪皆在;而独于此别雨与阴,何也?然则夏侯胜之言何以必应?曰:事固有幸而中者。公孙臣以汉为土德而黄龙当见,黄龙则见矣,而汉乃火德也。可以一黄龙而必谓汉为土德耶?必不可也。其所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