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
果取胜。策勋真拜达州刺史,且以车制颁之诸军。侯犹不敢自以为功,方益修水门之备,浚
河深二丈,乃得昔人撒星桩,横亘两城间。始知昔固有此举,遂益植新桩而城之。其崇五
丈有奇,楼橹称焉。
将吏士民聚而谋曰。侯之所立如此,郡人无以报万一,则不可。相与筑生祠于城中,
而移书于予,请书岁月。予以衰疾辞。比书复来,则侯捐馆舍矣。请既益坚,予亦痛若人
之不淑,而不获卒大勋业也,故采之佥论,以叙其始末。昔刘沪城水洛,赵立城山阳。沪
所遇非坚敌,立虽死事,而不能全其城,犹皆庙食,载在祀典。况如侯之功,光明卓绝如
此,则祀典之请,必有任其事者。尚继书之,以垂示后世,为忠义之劝云。嘉定元年春二
月己巳谨记。
吴氏书楼记
天下之事,有合于理而可为者,有虽合于理而不可得为之者。士于可为者,不可不力力不足,则合朋友乡闾之力而为之。又不足,告于在仕者以卒成之。成矣,又虑其坏,则
吾有子,子又有孙,孙又有子,虽数十百世,吾之志犹在也,岂不贤哉。彼不可得为之者,
则有命焉,有义焉,不知命义,徒呶呶纷纷,奚益。故君子不为也。然为此者寡也,或易
之为彼者辄可以得名于流俗,故士之为此者寡也。
吾友南城吴君伸与其弟伦,初以淳熙之诏,建社仓,其详见于侍讲朱公元晦所为记。其
后又以钱百万创为大楼,储书数千卷,会友朋,教子弟,其意甚美。于是朱公又为大书
书楼。二字以揭之。楼之下曰读书堂,堂之前又为小阁,阁之下曰和丰堂。旁复有二小阁,
左则象山陆公子静书,其颜曰南窗,右则艮斋谢公昌国书,其颜曰北窗。堂之后荣木轩,则
又朱公实书之。呜呼。亦可谓盛矣。
盖吴君未命之士尔,为社仓以惠其乡,为书楼以善其家,皆其力之所及。自是推而上
之,力可以及一邑一郡一道,以至谋谟于朝者,皆如吴君自力而不愧,则民殷俗,兵寝
刑厝,如唐虞三代,可积而至也。吴君兄弟为是,迨今已十五六年,使皆寿考康宁,则仓
与楼皆当益治,乡之民生业愈给足安乐,日趋于寿富,而君之子弟孝悌忠信,亦皆足以化
民善俗,是可坐而俟也。然年运而往,天人之际,有不可常者,则又当有以垂训于无穷。予
读唐李卫公文饶。平泉山居记。有曰。鬻平泉者,非吾子孙也。以平泉一木一石与人者,
非佳子弟也。平泉特燕游地,木石之怪奇者,亦奚足道。而其言且如此,况义仓与书楼乎。
后之人读吾记至此,将有涣然汗出,霰然涕下者。虽百世之后,常如吴君时,有不难者矣。
嘉定元年五月甲子记。
灵秘院营造记
出会稽城西门,舟行二十五里,曰柯桥灵秘院。自绍兴中,僧海净大师智性筑屋设供,
以待游僧,名接待院,久而成,始徙废寺故额名之。海净年九十,坐八十三夏而终,以
其法孙德恭领院事。恭少尝学于四方,有器局,迨今二十年,食不过一簟,衣不加一称,而
惟众事是力。夕思昼营,心揆手画,施者自至,魔事不作,用能于二十年间,或改作,或
增葺,光明伟丽,毫发无憾。上承先师遗志,下为子孙基业。闳堂杰阁,房奥廊序,栖钟
之楼,椟经之堂,馆客之次,下至庖厨湢浴,无一不备。为屋仅百间,自门而出,直视旁
览,道路绳直,而原野砥平。一远山在前,孤峭奇秀,常有烟云映带其傍。卜地者以为在
法百世不废,且将出名僧。今院才一传,其兴如此,后乌可量哉。
院之崇成也,恭来请记曰。先师之塔,公实与之铭。今院当有记,非公谁宜为哉。予
报之曰。子庐于此,凡东之会稽。四明与西入临安者,风帆日相属也。彼其得志于仕宦,
获利于商贾者,宁可计耶。有能家世相继,支久不坏,如若之为父子者乎。有能容众聚族,
燮和安乐,如若之处兄弟者乎。至于度地筑室,以奢丽相夸,斤斧之声未停,丹垩之饰未
干,而盛衰之变已遽至矣。亦有如若之安居奠处,子传之孙,孙又传之子者乎。此无他,彼
其初与若异也。虽曰有天数,然人事常参焉。人事不尽,而诿之数,呜呼,其可哉。嘉定
元年夏五月庚申记,
桥南书院记
吾友西安徐载叔。豪隽人也。博学。善属文。所从皆知名士,方其少壮时。视功名富
贵犹券内物。一第直浼我尔,然出游三十年。蹭蹬不偶。异时知己。零落且尽,家资本不
薄。载叔常粪壤视之。权衡仰俯。算筹衡纵。一切不能知。惟日夜从事于尘编蠹简中。至
食不足。不问也,中年。卜居城中。号桥南书院。地僻而境胜。屋庳而人杰。清流美竹。秀
木芳草。可玩而乐者。不一而足,载叔高卧其中。裾不曳。刺不书。客之来者日益众,行
者交迹。乘者结辙。呵殿者笼坊陌。虽公侯达官之门不能过也,名不可妄得。客不可强致。
载叔盖有以得此于人矣,乃者数移书于予。请记所谓桥南书院者,
嗟乎。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