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出,上意责望不薄也。
今彦诚之官越上,犹故乡也。人情风俗,知之有素。发其所藴,施诸政而有余。矧其同官徐国宾,余曩忝同贡。彦诚与之恊心莅治,孳孳抚绥,越人必被其泽,而克上副责望,以増大科之光也。彦诚既徃,出此质于徐君,以为何如哉。
旁批:㈠计偕,《史记儒林列传序》:“郡国县道邑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者,令相长丞上属所二千石。二千石谨察可者,当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司马贞索隐:“计,计吏也。偕,俱也。谓令与计吏俱诣太常也”,后遂用计偕称举人赴京会试。
送蒋茂功序
称学校之盛者,非贵其金榖丰饶,栋宇宏丽,在乎得人施教,使诗书礼乐之泽,涵濡羣心,为国家育贤才,为斯民美风俗。任是责者,由于训导得人也。太平学宫教授缺员,正録代出内㈠,日趋走,奉承不暇,然教事卒赖弗坠者,幸有蒋君茂功以训导为职耳。
曩郡侯承部使者命,求髦儁为学者师,士论翕推茂功无忝是职,教官踵门迎请,遂谒庙告至。官僚寓公、荐绅名流,羣执贺爵,列进徳堂。贱夫下走,亦知为得人。
日坐公斋,敷扬唐虞三代心法治道,紬绎微旨,及伊洛格言,委曲诱进,学者归心。太守髙公兴造殿庭,辍庖饍,君僦屋于市,以居其徒。朔望仍会讲公堂,不废常仪。今试艺浙闱,弃职而去。众谓余与茂功雅交,不可靳一言以泯其美。
余惟君在庠舍几三载,当监守之亲莅,分宪之按临,御史之循厯,宣抚之询访,能使学校光华称盛于逺迩,苟不自以为至,端诚简重,充拓志业,又将展摅才猷,适用于世,岂止若斯而已哉。
旁批:㈠出内,出纳。
送王生序
宛陵王生廷淑甞受业于余,今从父官奉化,同舍生请曰:“王及门㈠且久去,有离索之叹,吾党亦戚然于懐,愿先生赆以辞”。
余因自念弱冠时闭门独坐,研讨经籍,颇涉诸家。慕古人修词章,病未逹其要,乃从朋游。间得四明畏斋《程氏读书日程》,放考亭六条法,及吕舍人规节目次,第筋聮脉贯,使攻儒术者有楷式。遂遵效其畧,持循累岁,真若承严师而亲畏友也。既长为童稚师,独爱导以程说。
十年前分教泮庠,廷淑来逰,抠衣弟子列,听演易旨,探索象数义理之隠赜,讽览考核,亹亹㈡忘疲。年渐盛,犹请益不已。近数载,余东游吴西,过淮汴,厯燕赵齐鲁,徃回无常。廷淑亦深居寡出,姑孰人士敬其徳性,恱其才艺,群遣子弟执礼事之。僦室邃巷,勤于训说。余于程盖私淑焉者,则廷淑治身诲人,其端绪亦有由也。
奉化距四明城两舍,程氏㈣教育遗泽在乎人心,子之徃也,敷求典刑,进而不画㈢,博焉以会其理,笃焉以蹈其实,尚其强励,而惟永终之图。余既喜廷淑之行而成其学也,而自惜不获亲炙于程逝也,又以志余恨。
旁批:㈠及门,《论语先进》:“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喻弟子。
㈡亹亹,《尔雅释诂》:“亹亹,勉也”。
㈢进而不画,《论语雍也》:“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为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何晏集解引孔安国曰:“画,止也”。
㈣程氏,元程端礼,号畏斋,辑《朱子读书法》。
●钦定四库全书陶学士集巻十三(明)陶安 撰
○序
送李仪伯赴西台序
国家以谏诤绳纠之任,托诸宪台,遴选才徳为监察御史,所谓彰善瘅恶,激浊扬清者,所系特重焉。官无崇卑,听其举劾。政无巨细,赖其维持。将以广一人之耳目,建百僚之标凖。称是职者,李君仪伯,大梁人也。其尊府尝持宪节,君自早岁即以名节自许。初,通守汝州。迁章邱尹,以最绩闻朝,用荐者拜南台监察御史。乃至正戊子,守省湖广,连劾大官,威震徼外。明年,谳狱州县,情无寃疑,于是宪纲尊肃而政体清严矣。又明年,调西台御史。
窃谓今之从仕,莫要于言路。当不讳之时,则忠国惠民之策,藴于平素者,无不可施。况君心术端粹,言动不茍,无愧諌诤绳纠之任哉。君在南台,其同官李正卿、赫彦凯、李好古皆时之所重,君又与之同官于西台,粲乎珪璋之交映也,锵乎金石之相宣也。言路得人,于斯为盛。则何功业之不可成也欤,将使斯民被其休泽也欤,其可贺也欤。
送安思善赴西台序
皇元有天下,要荒之外,悉主悉臣。疆理四方,分二十有二道,统以三台。西行台置关内,其所属汉陇巴蜀,犹《禹贡》州境,若河西云南,皆氐羌蛮戎之居,逺连絶域。亷访司四道,既重攻刑之柄,监察御史坐而镇,行而巡,所以疏王泽,儆吏治,系民心也。
安君思善由南行台监察御史而有是调,将以国家威懐之道,劝惩之法,徃彰示乎西土焉。方其官南台也,出按江浙行省,莅事静重,成宪是率,股肱大臣,心用厌服。及入闽,庆譲亷污,咨求隠瘼,物议称善。其素性寛厚,不立崖峭之行,而闻者敬惮。文学恬退之士,荐扬弗疑。盖其蚤游上庠,师承巨儒,礼乐以陶其质,徳义以养其心。经术试艺中髙选,厯仕端介,遂登清要。今移节于彼,而风烈益峻,器度益容,则函崤未足喻其崇,沣渭未足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