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敷座而坐,相打则偏袒右肩领。来向佛前,而作偈言:各笞小杖十五,以励三千大千。
○断僧通状判
七岁童子,二十受戒,君王不朝,父母不拜,口称贫道,有钱放债。量决十下,牒出东界。
●卷六百三十五
☆李翱(二)
○答韩侍郎书
还示云:“於贤者汲汲,惟公与不材耳。”此言取人,得无太宽否?灼然太宽,夫又何疑。此事汲汲,如嗜欲之未得,自以为胜荀令君。耳目所及,书记所载,未见其比,何意忽然当一时而更有人也。故具於後,以当讲学,且自道无愧,兼以为戏耳。
如愚之於人,但患识昏,智不足以察人为累耳,苟以为贤,则不要前人相知相识,逢便见机巧有慧辩。故身虽否塞,而所进达者,不为少矣。其鉴赏称颂人物,初未甚信,其後卒享盛名为贤士者,故陆歙州、韦简州是也。好善太疾,智识未精,彼胜於彼,则因而进之,或取文辞,或以言论,或以才行,或以风标,或以政术,往往亦有不称於前多矣,不可以言其名,然亦未尝以为悔也。其中亦有痛与置力,後因礼节不足,或因尽言而诘之,前人既非贤良,遂反相毁损者,亦有其人矣。且庞士元云:“拔十失五,犹得其半。”真大贤之言也!如鄙人无位於朝,厄摧於时,凄凄惶惶,奔走耻辱,求食不暇,自一千年来,贤士屈厄,未见有如此者,尚汲汲孜孜,引荐贤俊,如朝饥求飧,如久旷思通,如见妖丽而不得亲然,若使之有位於朝,或如兄侪得志於时,则天下当无屈人矣。如或万一有之,若陆歙州、韦简州之比,犹奔走在泥土,则当引罪在已,若狂若颠,朝虽饥不敢求飧,旷虽久不敢思通,见妖丽闭眼而不观,视迁荣如鞭笞宫割之在躬,夫又何荣乐而得安然也,不知此心,自古以来,曾有人如是者否?不知代有圣人,排肩则生,曾有一贤用心近於此者乎?若古或有之,幸示其人;如或无之,奈何乃言“惟公与不材”耳。
如兄者,颇亦好贤,必须甚有文辞,兼能附己,顺我之欲,则汲汲孜孜,无所忧惜,引拔之矣。如或力不足,则分食以食之,无不至矣。若有一贤人或不能然,则将乞丐不暇,安肯孜孜汲汲为之先後?此秦汉间尚侠行义之一豪隽耳,与鄙人似同,而其实不同也。三五日前,京尹从叔云:“某大官甚知重陆ㄜ。”当时对云:“士所贵人知者,谓名未达则道之,家之贫则恤之,身之贱则进之故也。若陆ㄜ之贤章然矣,某官之知既甚矣,某官之位,日见天子,足以进人矣,开幕辟士,足以招贤矣,而皆未及陆ㄜ。若如此之知,知与不知果同也。若实知,乃反不知矣。”京尹不能对也。大凡身当位,得志於时,慎闭口不可以言知人。若知人而不能进,志未得而气恬体安,不引罪在己,若颠若狂,与夫不知人者何以异也。如离娄与瞽夫偕行,而同坠沟中,或以无目不见坑而坠,或以心不在行忧思之病而坠,所以坠则殊,其所以为坠则同也。天下如瞽者鲜,则其坠者皆离娄也,心不在焉故也。乐道此者,盖以自励,非欲刺乎富贵之人,当为再三读之,以代击髀而歌焉。某再拜。
○答独孤舍人书
足下书中有“无怨怼以至疏索”之说,盖是戏言,然亦似未相悉也。荐贤进能,自是足下公事,如不为之,亦自是足下所阙,在仆何苦,乃至怨怼。仆尝怪董生大贤,而著《士不遇赋》,惜其自待不厚。凡人之蓄道德才智於身,以待时用,盖将以代天理物,非为衣服饮食之鲜肥而为也。董生道德备具,武帝不用为相,故汉德不如三代,而生人受其憔悴,於董生何苦,而为《士不遇》之词乎?仆意绪间自待甚厚,此身穷达,岂关仆之贵贱耶?虽终身如此,固无恨也,况年犹未甚老哉,去年足下有相引荐意,当时恐有所累,犹奉止不为,何遽不相悉?所以不数附书者,一二年来往还,多得官在京师,既不能周遍,又且无事,性颇慵懒,便一切画断,作报书。又以为苟相知,固不在书之疏数,如不相知,尚何求而数书哉。惟往还中有贫贱更不如仆者,即数数附书耳。近频得人书,皆责疏简,故具之於此,见相怪者,当为辞焉。
○答皇甫书
辱书,览所寄文章,词高理直,欢悦无量,有足发予者。自别足下来,仆口不曾言文。非不好也,言无所益,众亦未信,足以招谤忤物,於道无明,故不言也。仆到越中,得一官三年矣,材能甚薄,泽不被物,月费官钱,自度终无补益,屡求罢去,尚未得,以为愧。仆性不解谄佞,生不能曲事权贵,以故不得齿於朝廷,而足下亦抱屈在外,故略有所说。凡古贤圣得位於时,道行天下,皆不著书,以其事业存於制度,足以自见故也。其著书者,盖道德充积,厄摧於时,身卑处下,泽不能润物,耻灰泯而烬灭,又无圣人为之发明,故假空言,是非一代,以传无穷,而自光耀於後。故或往往有著书者。仆近写得《唐书》,史官才薄,言词鄙浅,不足以发明高祖、太宗列圣明德,使後之观者,文采不及周汉之书。仆以为西汉十一帝,高祖起布衣,定天下,豁达大度,东汉所不及。其馀惟文、宣二帝为优,自惠、景以下,亦不皆明於东汉明、章两帝。而